“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重明？重明？”

重明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良久，才轻声问道：“你…是阿璃吗？”

姜璃心口猛然被什么一锤，她压下心中的异样，上前抓住重明的手腕，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了殿外的广场上。

她想告诉重明，或许是陆姜璃愿意告诉重明。

姜璃坐在了台阶上，示意重明坐下，重明眼中微微一亮，姜璃小的时候就爱往台阶上坐。

可是，下一刻，姜璃的话却让他的身子僵住。

姜璃似是在回忆，缓缓道：

“你第一次来长生殿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少年身上带着皇者之气，将来可能会贵不可言，不过，当时我对这些并不好奇，便没有问你，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竟会有这般的缘分”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是不是长源把我送到你那里的？长源就是去接我的人，不知道你在黑水河边有没有见过？”

她不用问任何人都知道，长源一定会去接她。

重明眸子垂了垂，心底仿佛有什么塌了，他微微点了点头：“那位前辈说，只想你这一世平安顺遂”

姜璃嘴角带了一丝笑，有些凄凉，她如今才理解的帝君的用意，恐怕这最后一世才是她的劫难，整整三日，上百张熟悉的面孔在她脑海中浮现，他们都唤着她不同的名字。

脑海中满是和他们的过往，欢快，难过，绝望，一言难尽···

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突然就想起曦禾说过的话，若是生在凡世，寿元最好不要太长，否则带给你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

如今，她算是理解了，生命太长久，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只要想起那些人，她的心就一阵发疼，若不是清心铃，此刻她早已成魔。

“陆姜璃是我，但我不是她”她只是我漫长劫生中的一部分。

“谢谢你这么多年精心照顾我，我心里很感激，可是，我走不了，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对不起…”

我代陆姜璃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陆姜璃依然是我，可是，重明，无论是凤羽还是陆姜璃，我都被困在这里了，走不了了。你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你能明白吗？”

重明坐在原处看了她很久，随后眼睛有些发红，他便站起身来，他想，他该走了，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想像以往给她一个笑容，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出来时间久了，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我的小阿璃，我这就走了。

姜璃微微点点头，她知道重明待在这不好受，重明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掩下眸子中的情绪，转身离去。

姜璃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正要回殿内，忽然，心口一阵酸楚，强烈的痛意传来，满脑子都是陆姜璃小时候的场景。

她瞳孔一缩，这完完全全是陆姜璃的感受。

“重明！！”

姜璃身影一闪追上前去，她站在重明身前忽然眸子里就续满了泪水。

重明看到她眼圈红了，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姜璃心口涩的厉害，她柔声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重明手微微有些发颤，伸手像以往抚了抚她的头发，转身大步离去。

姜璃心就被揪得厉害，陆姜璃，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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