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朗咬着唇,不狡辩,只说:“朗甘愿受罚。”
他的鬓间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却透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看到这里,沈湘沅便已经得知了最后的结果。
论手段,崔朗要比怜霜高明多了。
冯金花果然心里一软,二话不说的抄起了鸡毛掸子,往怜霜身上狠抽了十几下,直把她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是却放过了一旁的崔朗。
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只听得周围人心惊胆战、默默的往后退去。
侯芸也想拉着沈湘沅往边上闪躲,却发现拉不动她。
不仅如此,沈湘沅反倒逆着人群,走进屋里。
“妈妈,经书给您。”她双手递上经书,乖乖的站在一边。
冯金花接过经书,并未将火气迁怒到沈湘沅的身上,反倒正是因为她,才误打误撞的撞破了两人的奸情,原本心里对沈湘沅的气,此刻也转移到了怜霜的身上。
“你留在这里,把他们两个给我五花大绑起来,扔到柴房里!”冯金花再也不想在她这屋里呆下去了,就把收拾残局的任务顺手交给了沈湘沅,让碧螺扶她换间房松口气。
“是,妈妈。”沈湘沅应声。
人群渐渐散去,侯芸去喊其他龟公过来帮忙,沈湘沅蹲到了怜霜的面前。
平素那趾高气昂的怜霜,此时却像一条死鱼似的,翻着肚皮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面上,嘴里往外不停的吐着血沫子。
她撑着眼皮,看清来人,血淋淋的脸上竟然霎时间露出了狂喜之色,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住的央求道:“沅沅,你救救我、救救我……”
沈湘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便求得更卖力了:“沅沅,我知道你是这里最善良的那个,你一定不忍心看到妈妈她弄死我吧!只要你在她面前替我求个情,说两句好话,她肯定就会听你的话放过我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尖着嗓子叫唤道:“沅沅,你可以用主舞的位置要挟她,你跟她说,要是她不同意放过我,你就不做主舞了!到时候去王府无人可用,妈妈她不同意也没办法!”
“沅沅、沅沅……”
越往下说,怜霜的面色便越发惊恐,因为她发现,那个素来好说话的沈湘沅,此时竟然不为所动。
甚至,还勾起了嘴角,脸上绽放出她从来没见过的邪气笑容。
沈湘沅凑到她耳边,只问她一句:
“我为什么要帮你?又凭什么要帮你?”
那一刹那间,怜霜面如死灰!
——
雪整整落了一夜。第二日,沈湘沅踏着雪,早早来到落霞阁练了一天的舞。没了怜霜,其他的姑娘们都自然而然的将她视为了主舞,配合她一起操练。
第三天的午后,雪霁天晴,阳光从门缝中洒满了整间屋子。
沈湘沅穿着大红色的飞天舞裙,头戴金叶舞冠,赤着双脚,随风而舞。脚踝上的金色铜铃“叮当”、“叮当”的颤栗声,引来了百鸟朝凤、彩蝶纷飞。
这是名副其实的一舞《飞天》!
公孙嬷嬷眼前恍惚,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一舞结束后仍回不过神。
直到沈湘沅不住的叫她:“嬷嬷、嬷嬷……”
公孙燕终于点了点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冰消雪融的神情,忍不住的一直夸赞说:
“沈湘沅,你跳的很好,跳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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