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宜抬头望了望越发炙热的太阳,地上的雪花如同闪烁的萤火虫,释放着光芒,慢慢地,雪花在太阳的照射下逐渐消融。
就如同原主,她的一生只留下了儿子。
现在,她是陈静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必须照顾抚养原主的儿子,照顾对原主很好的公爹和小姑子小叔子。
对了,还有原主的亲生父母弟妹。
这些均是原主留下的债,她既然承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也要承担这份责任。
在现代时,老师就说她早晚会被束缚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压死,果然,到了这里,她依旧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格。
该承担时,她绝不推卸。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在大魏明确规定,为妻者,逃则为妾,为女者,奔者为奴。
又规定,女子出嫁,户籍落入夫家,非休不出。在大魏,若是出了县城管辖区域,就要用户籍和路引,无户籍和路引者,视为流民,沦为奴籍。
邵家再不好,她至少是个良民,若是为了所谓的自由去挑战朝廷的法度,请恕她没那么大的本事。
此番想来,心里通顺许多,左右,她一身本事,饿不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带着他们二房从邵家那个魔窟里脱离出来。
古代的村落一般都是建在平地上,并且离镇里不远,一来良田多,二来采买以物换物都方便。
石鼓镇下辖二十几个村子,其中沣水村离镇里最近,又都是平原,道路平坦,步行仅需小半个时辰。
从沣水村东面小路过去,直着向东走,爬过两个坡,走上小半个时辰,就是屏山村。
沣水村前后都是平地,西面有一片山和屏山相连,由低到高,仿佛登天阶梯。
沣水河从西向东穿过沣水村,潺潺的流水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资源,吃喝种地生活都离不开。
远远望去,一排排土培房子整齐地坐落在地面上,此时刚至午时,不少的烟囱好像老爷爷嘴边的烟杆吞吐出来的烟泡泡,挥挥手,潇洒地飘向天空,与天空融为一体。
陈静宜站在小路口望着村子,慢慢地吐了一口气,这是她未来的战场!
昂首挺胸,往邵家大宅去,邵家大宅在沣水村是个独特又显眼的存在,旁的人家多半都是土胚房子,只有邵家,整整齐齐的两进青砖房。
陈静宜嗤笑一声,两进的青砖瓦房,里面住着邵老爷子和王翠霞,住着三房和五房,住着两房下人,就是没住着大房,二房还有王翠霞生的四房。
二房被撵出了村子,大房和四房住在摇摇欲坠的老宅子里。
她一个现代人,真没法理解这种差别对待。
邵家一大家子王翠霞管家,邵老爷子诸事不理,只要不影响他享福,就是亲生儿子死了,他可能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王翠霞只要求他不出去胡搞乱搞就行,银钱上一向放的松,两个人相处十分和谐。
王翠霞管家,大房二房得不到好处很正常,王氏所出的四房一样被王氏厌弃。
原主的记忆里记得家中下人曾八卦过,四房的四叔出生那年恰好冻灾严重,据说死了不少人。
大魏有老话,好人携阳气,恶人带阴气,出生在灾年,投生为煞星。
仅仅这样一句不靠谱的歌谣,就让王氏认定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煞星。
因此厌恶的恨不得他死,总觉得他活着会吸了自己身上的福气一般。
因而,四房在邵家的地位和大房二房没有任何区别。
不如猪狗,下人都能打两下骂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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