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处,途径菜市口方向,菜市口设了刑台,还未走进便已陷入停滞不前的rn中。
京师百姓似乎闲得发慌无事可做了,纷纷上前来看看温舒温大人的砍头仪式。
长街人头密布,一眼望去,乌黑乌黑的,人群还在不断地攒动,往前挤压。
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江郁困在马车内有些热,不断地抬扇扇风,对柳皎皎道:“我们还是走回去算了。”
柳皎皎头一直往外抻着,听到这话高兴地雀跃起来,更让江郁有些摸不准她的高兴。
下了马车,柳家一大帮仆人便要上前跟着,统统被柳皎皎一手挡回。
江郁不解,又是被她拽着走得了极快,纳闷了好一会,等到看她带着自己挤进法场,嘴角颤颤地抽搐了一下:“你就这么喜欢看砍头,还是别有所求?”
“这还不是因为你。”她眼睛泛着亮色,两腮裸着跑动后的微红:“听说带兵去抓拿温舒的人便是姜彧,但这事是你挖出来的,你总算有比他棋高一着的地方,我带你来炫耀炫耀的。”
“”
“你看,他在那。”
江郁想起那个人心底便发毛,“干卿何事?咱快走快走,我觉得”
还未待她话说完,江郁只觉得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又似远似近地传了过。
但又一瞬,那声却被淹没在人潮汹涌中,再一晃便已融入了潺潺的人海,细小的水花跳动不起半分涟漪。
江郁以为自己听茬了,但心底的深惧感却又再次传了出来。
监斩台上,温党一系尽披囚袍,不过一夜便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衣衫褴褛,披枷带锁,脚步蹒跚。
台上那人监斩的人是司礼监掌印晏殊,人称晏公。
位于十二监之首,虽仅有外朝三品之级别,但有时权利可与内阁“首辅”匹敌,有权过于首辅之称。
由于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不轻易露面与人前。
曾听人言,晏公长相偏阴柔的美,性子阴晴不定。
虽为人沉默寡言,更不爱与人打交道,但对朝堂大事针砭时弊,n远瞩,想问题总有自己的一套独僻思路。
“时辰已到,行刑。”一声公鸭嗓在台上喊道,江郁以为出来的会是那晏公,可向上一望却是一个小小太监之流。
邢台上,那络腮胡子的壮汉身材高大,提着酒瓮往腹内一灌,嘴角流传潺潺酒液,湿透了前胸,尤其是那前面一措胸毛极为抢镜,随后酒瓮卖力地往地上一掷,砰地一声,碎片四溅。
百姓最爱看这种画面,纷纷为那位刽子手喝彩。
刽子手感受到了热烈的目光和掌声,一时有了满足感。
温党被压在了铡刀下,刽子手已经在一旁做好准备。
手起刀落,惨叫连连,不仅有刑台上未被斩首的囚犯发出来的,更有底下看热闹的围观人群传出声的。
“啊!”
江郁捂着耳朵,对一旁的人道:“你既然怕为什么还要来看?”
“因为痛快啊!看到坏人死了,我们不是刚庆祝一下吗?笙歌燕舞三天三夜吗?”
江郁摇摇头,正想出去,身子却忽然被人猛地一撞,似乎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她往前。
她往后一瞧,无数的人,是无数的人都被推着向前,可他们的目光都在刑台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变化。
人群中传来无数的惊叫声,柳皎皎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其内。
自己忽然从他们中间脱离出来,越行越远,与他们格格不入。
“皎皎”江郁想要抓住她的手,想要喊她,想要让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可身子已经砰地一声砸在了刑台上,不知有什么东西刺中了小腿,鲜血直流。
她知道,又入梦了。
每次都是这样,猝不及防,一下子陷进去,又一下子被拖出来。
眼睛被血色充斥着,她呼吸微乱,再定睛一看时自己就站在刑台中间,身旁淌着无数鲜血淋漓,和断开的人头,咧嘴而笑的狰狞面孔。
即便是梦,但场面过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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