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到深夜堵在门口的不速之客,客气的一抱拳,平静问道:“两位可是为那个熊壮士来寻仇的?”
儒士用手中折扇轻敲手心,同样彬彬有礼的答道:“是,也不是。少年好身手,穷书生好生羡慕,这便不请自来,想着讨问下少年名讳神通。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乱发少年淡然一笑道:“我叫韩风晓,也没什么身手神通,只不过靠了名为‘称重’的遗物,才勉强赢了比试。不知二位还想做什么?”
儒士被韩风晓问的满脸尴尬。他和武夫找上门,自然是来杀少年的。可他好歹是个读书人,又身为辅国供奉,总不能见面就直接打杀,跟个山贼匪患无二。他本想询问些涉及少年根本的问题,少年无法回答,才好动手讨教。
谁成想,这个少年倒是个好说话的。不仅自报家门,就连遗物之名,这种神选之人最为机密的事情,都直言不讳的报了出来。现在反倒弄得他不好收场了。总不能说句“想杀你”,然后便刀锋相向吧。
一旁的武夫看到这个伶牙俐齿的友人被问的张口结舌,不由得暗暗发笑。
酸书生就是不爽利,本就要干这杀人害命的勾当,还想着要找个名头。自讨苦吃。
武夫一抖手中狭刀,喝道:“少年何必明知故问?今夜而来,自是要取你性命!”
韩风晓依旧心静如水,缓缓问道:“为何?今日之事,全然是那熊威要杀我在先,我才为自保,不得已伤了他。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而且熊威还说过‘生死自负’,他这句话应该是特意说给你们听的吧?你们为何还要来寻仇?莫不是信不过朋友的胸襟?”
儒士和武夫相视苦笑。他们是太清楚熊威的胸襟了!
那句话,熊威确实是说给他俩听的,不过意思正好相反,是不想让他俩出手阻止熊威杀死少年。
可是世事难料,熊威反受重伤。少年反而用这话来堵他们的嘴。两人不由得暗骂那个仍然昏迷不醒的赤身汉子,十足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儒士张了张嘴,将手中折扇猛然打开,一身气势浑然而起,显出四阶巅峰的神道品阶。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便直接了当的说:“大家都是神道中人,也没必要继续绕来绕去了。无非都是为了神封地之事而来。你伤了熊威,阻碍我们大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韩风晓蓦然大笑。
他想起何不惧说的,“世间之贼,也分三等。下等贼,自知为贼,良心不安,非要找些借口,才可行那鸡鸣狗盗之事。中等贼,没了良心,唯有刑场上一刀之际,才有些悔恨。上等贼,却是那不昧良心之辈,就算走上阎罗殿也不曾后悔。小夜猫子,等你出去,就算做贼,也要做那上等贼,否则别说认识我!”
虽然是些混账话,韩风晓却觉得有些道理。这上等贼,也算应了那句遇事从心。只不过,不是韩风晓的心,他是不会做的。
现在想来,这儒士正是那下等贼,反倒是那武夫要好一些。
韩风晓笑够了,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和你们说大势。你们觉得杀我会很容易吗?是此时此地和我们拼个生死方便成事?还是等到神封破碎之时,大家再争一二?现在岁染可不止我们几个神选之人。你们就不怕被人渔翁得利吗?”
韩风晓一边说,一边展露神遗波动。
儒士和武夫面露惊异。少年在比试中破阶升品,他们是见识过的,三阶守大门的本事,对于他们两个四阶巅峰的神道修士没什么威胁。
可是少年身后的两个姑娘,同时展露的气势,却不能小觑。
一身紫衣的翘发少女,周身全被青色波动包围,原本只有三阶初品,眨眼间便窜到了四阶巅峰。
身披大黑袍的小姑娘,看上去阴恻恻的,不过却是个与神道无缘的凡夫俗子。
可是此刻大黑袍上黑影翻腾,同样也是个四阶巅峰的神修。恐怕是她那件古怪的袍子,可以完全掩盖自身神遗的波动。只等少年发话,这才现露品阶。
武夫手握狭刀,面沉似水。儒士也皱起眉头。
两人不由得再次认真审视起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
一身薄布单衣,并不像是什么有门有势的人物。可是身边为何会跟着两个四阶巅峰的姑娘,而且两个姑娘还这般听话,站在少年身后,全然一副听差候命的模样。
要知道,寒鸦国九名辅国供奉中也只有他们两人达到四阶巅峰,就算被委以重任的寒鸦国第一力士熊威,不过才到四阶中品而已。
此次寻仇,全是儒士百般权衡后的结果。他查到少年一年前才到岁染,孤身一人被力巴行收留。所以认定少年只是个刚刚摸进神道的狂妄小子而已,不知从哪听说了神封地密宝的事,躲在岁染打算浑水摸鱼。
这次辅国大人之所以会委派熊威成事,而非品阶更高些的儒士或是武夫。完全是因为熊威的遗物“坤熊”,给了他一身怪力,没准能拿的起那件传闻奇重无比的斩神兵器。
儒士发觉少年的遗物能力古怪,身负千斤而不知其重,恐怕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而且少年品阶不高,儒士和武夫联手,不用费什么功夫,便可了结少年性命。所以此二人才有今晚之行。
说到底,二人和熊威不过是同僚供奉而已,并没几分交情在。熊威的秉性又差,俩人心中还有些厌恶。要是单纯为熊威报仇,他们才没这份好心呢!
眼下,对方两个姑娘都是四阶巅峰,儒士和武夫并不占便宜。拼杀起来,还要看各方的神遗到底会有何种能力招式。何况敌人还有一个三阶少年。
不过,为了此行,两个辅国供奉各带了一件中品法宝。儒士手中的折扇名为“万花”,可打出数万朵梅花,皆如袖镖。武夫的狭刀名为“冬雪”,刀身凝聚寒气。
如此算来,真要是生死之战,还是此二人胜算多些,不过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正如少年所言,此刻挣个生死,怕不是赌了性命,为他人做嫁衣。
儒士略作思量,看来今晚自行只能是徒劳无功了。只能等日后再找机会,取少年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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