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轻轻抓挠着小春茜里的头发,不发一言。
淡淡的绿光笼罩着小春茜里肿起的脸庞,蛭本也没测试过自己一天可以释放几次回春术,不过每次释放后他都会腰酸一阵。
如果每天都能给小春茜里释放几次回春术,少女身的伤势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两人间沉默了许久,直到几分钟后小春茜里才放下胳膊,红着眼睛与蛭本对视着。
“我该……怎么办啊……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话几乎是从小春茜里的嗓子中挤出来的,一边压抑着哭声,一边抽噎的说着,“给爸爸安葬后我们家甚至都没有钱再给他办一场葬仪,前几天房东也打电话来催收房租,还有妹妹的学费……”
关键的是现在的她也丧失了工作的能力。
钱钱钱,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活在东京,连呼吸都要钱。
生活在大都会中没有钱寸步难行,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哪怕只是工资晚几天发放都是一件要命的事情——那意味着交不起房租、还不消费贷款,一整条生活都会节节紊乱,衣食住行都有可能因为短短几天的延误而崩溃。
小春家已经不能说是崩溃了,而是崩坏。
绝望都是一步步累积的,不是突如其来的,之前的小春茜里遭遇了那么多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在勉力支撑,这一次的意外算是彻底将她击溃了。
没有钱缴房租,就是没有钱缴房租,她总不能一下变出钱来,或者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这对许多同年龄的生活在东京的女生们来说,似乎都是常见的事情。
“我好想自杀,但是又不敢,如果连我都走了,那汐里该怎么办。”小春茜里忽的抓住了蛭本的手腕,“为什么人活着,要这么痛苦。”
她双眼迷茫,看不见任何光亮,这还是蛭本第一次看到小春茜里如此的模样。
蛭本很怀疑要不是自己突然折返回来,会不会明天就有新闻报道发现了一少女在房间中自杀?
自杀的事情在东京太过常见,能不能头条都不一定。
听着小春茜里的询问,他这次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比成长什么的更深奥,如果他要是能给‘为什么活着’这样的终极疑问给出完美解答,那蛭本觉得自己早就成为名满全球的哲学家了。
但他很清楚另一件事——小春茜里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没有居住之地,没有存款,连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这是绝路。
“……”蛭本抿着嘴,抚摸着小春茜里的头发,现实的情况只比小春茜里想的更糟糕,她还不知道三宫美江在暗中盯着她。
“我来帮你。”
他下定了决心,低头看着沙发的少女。
小春茜里的不幸,毕竟是和自己相关的,在两人牵扯不深的现在,他当然可以转头离开。
别说是关系不深了,就算是那些结婚十几二十几年的夫妻,不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要他不说三宫美江和自己的事情,就没人可在道义指责他。
但要是真这样做了,那蛭本两辈子就真的全都活到狗身去了!
他不是气吞万里如虎的大英雄,但也不是闭眼苟且只求安保自身的胆小鬼懦夫。
“去我那里住吧,和汐里一起,我住的地方空房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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