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谈天说地的,正在打情骂俏的,正在拍马屁的,正在嗑瓜子的……通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各人脸上有各人的表情,但其中最统一的情绪,必然是怔愣,以及对即将产生的无名之火的预警。
只是,就在这时,一声高呼终止了这场差点降临的暴风雨:“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四王爷驾到!六王爷驾到!九公主驾到!十一公主驾到!”
嗬,这排场,皇室倾巢而动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
大场面的问安,声音整齐而洪亮。
皇家的排场,便是微服上访参加个寿宴,也是惊天动地的存在,难怪人人都觊觎那个至高之位。
顾恩起身之时,顺便看了眼坐在秦弘业边上的秦吟歌,娇羞收敛,一双盈盈秋波暗自抛向了正在落座的宫逐臣。
看来这两个人真的有问题啊,一段孽缘,真悲催。
“你也来啦?下午好啊。”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这独有的娇气,便只有那一个人能诠释得如此到位了。
“程小姐,好久不见。”顾恩回头,冲着程心砚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微笑。
两个人虽说没有什么交情,但好歹也在花朝节那天共同“迎敌”过,也算是有那么些战友之谊的。
“本来今日想找个由头不来了的,想着人多嘈杂,还不如在家种种花。但是听闻你要来,我还是来了,你这么有趣,我不想错过。”程心砚一手摇着团扇,一手叉在腰上,额上略有汗珠,视线粘在了秦吟歌身上。
有趣?她似乎指的是她对秦吟歌的态度。
啧,这女人虽然与她不熟,但是竟然莫名有些了解她,知道她今日安排了大戏?
只是有了宫逐臣,秦吟歌的注意力似乎全被吸引走了,连白眼都懒得给顾恩。
一二轮都俞吁咈下来,君臣之间融洽雍睦,秦吟歌听也听不懂,却还假装听得认真,那叫一个知书达礼。
章宁帝挥了挥手,道:“众爱卿是来参加秦卿寿宴的,可别顾着我了,朕今日可不愿抢了秦卿的风头,大家都随意一些,就当平常聚会吧。”
席间这才放松下来,慢慢有了三三两两的谈天说地声。
“顾小姐,你身上穿的是垂云纱吗?”程心砚却不是个省油的灯,深谙如何让秦吟歌生气之道,声音不大,正好能让秦吟歌听见,也不至于打扰到章宁帝等人。
果然,听见垂云纱三个字,正在喝茶的秦吟歌瞬间把头转了过来,紧紧盯着顾恩,把顾恩上下打量了三个来回。
越打量下去,眼神越狰狞,再看了一眼已经被顾恩吸引了目光的宫逐臣之后,彻底爆发了,干脆走到顾恩面前,冷眼道:“这哪里会是什么垂云纱?吴州独产的垂云纱,每年也就那么几匹,都进贡到宫里了,流入市面上的少之又少,我都没抢到,你不会被骗了吧?”
顾恩挑了挑眉,看向闲梦,故作惊讶道:“闲梦,你买的,你不会被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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