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人贱命硬,还真没错。”
谢冬春耳朵微动,意识一点点苏醒。
两世的记忆混在一起,如搅拌机般袭卷冲击整个大脑。
她试图放松,然,耳边聒噪不休,根本没法平复心绪。
“谢四海,今天我话就撂这,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该庆幸卓然没事,但凡他少根头发,你一条命都不够赔还得拖累我们母子俩。”
“今天卓家给了一笔钱,他们是不是当打发要饭?我儿子可还要上大学的!”
“将来找工作娶媳妇哪个不要钱?你天天把卓然当菩萨供上天,现在你要背案底了,他怎么不管你了?”
“这幸亏撞得是小贱人,不然我看你下半辈子拿什么养我和儿子!”
“还有,你赶紧联系孤儿院把她给我退了,来我家才几天,祸事不断,我看她就是个灾星!”
女人的声音,一声尖锐过一声。
出口的话,亦是极尽刻薄。
谢冬春睁开眼,双眸清冷,静静看向隔壁病床。
她,这一世又是个孤儿。
半年前被这个男人领养,刚刚又差点被他开车撞死。
现在,还要被退货。
看来咸鱼的梦想,这辈子也有点难。
谢四海半个脑袋包着纱布,两条腿打了石膏,高高悬吊着不能动。
此刻双目赤红,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指着满嘴污言秽语的女人不住颤抖。
半晌,憋出一句呵斥。
“你放屁!”
秦满一愣,被吼懵后回过神,立马掐腰骂得更响。
“我放屁?谢四海你行啊,结婚二十年装老实人,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敢吼我?!”
“她要不是你的野种,你跟我呛什么,你个不要脸没良心的王八蛋,亏我替你生了个儿子!”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让她滚蛋,我和儿子就跟你一拍两散!”
谢四海喘着粗气,心电仪跳的比币市还刺激。
谢冬春见此,淡声提醒,“不行就离。”
声音轻弱,却似醍醐灌顶,让谢四海大脑瞬间清明。
他一扫床头矮柜,气势恢宏,对秦满吼道,“对,离婚!”
保温桶里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秦满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四海指着门口,底气十足复述道,“离婚,你给老子滚——”
话音落,同时,病房门从外被拉开。
护士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谢冬春侧眸,微挑眼皮,打量了来人。
西装领带,金框眼镜,不苟言笑。
男人看一眼两张病床上的人,对谢四海微颔首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袋文件。
“打扰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万胜律师所的钱怀丛。”
“来这里找谢先生有两件事。”
“首先,这份合同,卓先生这边给谢四海先生的。”
他将合同递给谢四海后,看了眼正要闭眼装睡的谢冬春,眉头微拧。
“另外,老爷子回来了,要接大小姐回谢家,你们家来个人配合去孤儿院走下流程。”
秦满皱眉,“你什么意思?”
小贱人回孤儿院还要特意送?
钱怀丛没理她。
走到谢冬春床边,躬身低语,“来之前老爷子交代了,您这段时间受委屈了,如果有谁给您带来不愉快,可以告诉我,这边会安排起诉相关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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