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轻巧的忘却,哪有不留下伤疤的重伤?
忍善也没了言语,静默良久道:“爱之深且,痛则长远,这无可厚非。但小僧想要奉劝大哥一句。”
“什么?”
“人君之道,务在博爱。趋在任贤,广开耳目不固溺于俗流,不拘系于左右廓然远见,踔然独立也!”
忍善傲然之言,实在是激人肺腑,受益良多。
此话的意思,是要阿逸普爱众生,听人谏言,而又出淤泥而不染,才能站得高看得远,举目四眺,一览众山。
“行了,我都明白。陪我去城东要塞看看吧,已经正面对垒了。”阿逸神色如常,但心中如何去思考忍善的话,就无人知晓了。
忍善庄重的合实双手道:“望大哥能细心领悟,此大道是上乘的天之道,若能参悟,则君贤民安,世代千秋,仰仗万年。
“我知道了!”
阿逸晓得他不放心,却也不太耐烦了些,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今晚劳烦跑一趟,告知二哥江北:孤军深入之时,直捣黄龙之机。”
“小僧明白。”
两人转头又一前一后的出了城,官道上满是车辙印子,都是运输的守城器械,不时有巡回的士兵,皆不认识阿逸,上前盘查一番,阿逸亮出官印后便全都伏地抱拳。
“起来吧。”
阿逸深谙处上位便要平易近人的道理,笑着扶起带头的队长道:“还有多远才到要塞?”
“报,还有三里地。”队长恭恭敬敬的答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想来一则是因为官印,二则便是因为阿逸上任时杀了三个官员的事迹已经传开了。
西水城不同于鹿原、蓝家这种派系,西水乃是一座孤城,五脏俱全的官僚系统使得他们最高的行政长官便是太守,所以可以说阿逸虽是将军,却也是最高的领袖。
阿逸点点头道:“敌军今日可曾攻城了?”
队长回道:“今早天还未亮的时候发起过一次突袭,但被我们挡了回去,要塞建筑损失惨重,我们此刻正是要回城运输修建的材料。”
阿逸看了一眼他们运载的大批木材,心中有些不安道:“难道要塞全是木头修建搭造的?”
“基本是这样的。”队长有什么答什么,一点不敢隐瞒,虽然面对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将领,但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阿逸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忐忑,若是周述想到还未下暴雨之前来一次火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砰!”
“快撤啊”
就在此刻,远处突然黑压压一片士兵四下逃窜奔走,漫山遍野的士兵无端逃窜,定睛一看竟是西水城的士卒!
看着大批大批的军队往西水城奔跑,叫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溃不成军的士卒在地上摸爬滚打的逃命,不远处更是有数万骑兵奋起直追,跑得慢的便被无情的劈下头颅。
“快跑啊!啊”
场面鲜血淋漓异常血腥,忍善看着这杀人虐敌的画面叹息一声道:“大哥,我们先撤吧,刀剑无眼。”
“蓝虎呢?”阿逸突然想到蓝虎坐镇东边要塞,此刻兵败如山倒,恐怕他已是凶多吉少。
血染漫山遍野,西水城的士兵铩羽而逃,忍善临场反应十分冷静,只是沉吟片刻后道:“大哥先走,小僧去找!”
“行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逸当下也别无他法,战场冷剑难防,哪怕是地尊强者,面对数不甚数的运神散修一样会被绞杀,虽然如同飞蛾投火,但若是上百只飞蛾,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蚍蜉撼树,力虽不及,胜在兵广。
情况危急,忍善也不再多言,布鞋轻点地面,转身便冲入乱军之中,留下了一个飘逸潇洒的背影。
而阿逸面前的队长已经握紧了长枪准备一战,但若不是阿逸站在面前,或许他也逃命了去。
阿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带着你的人撤回西水城吧。”
“将军!我们一起走吧!”
“将军先走!”
一干士卒皆跪求阿逸先走,面色诚恳真挚,阿逸望着惨死在敌军刀下的西水城子民,心中的怒气一点点积累提升。
终于,阿逸脸色变得坚毅威严,抬手缓缓祭出赤橙闪电环绕的冥剑,运起灵力中气十足大吼道:“吾乃是西水太守辰逸,在此,与各位西水城的将士同生共死!
国之不存,民将焉附?西水将士们!你们是西水城最后的屏障!逃之何用?是要背水一战,千古流芳还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
“辰逸在此!与你们共存亡!”
万里江山,琼楼玉宇,唯有会挽雕弓,西北望,射天狼!
才有这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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