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黎橙橙整理了两下白手套，蹲下身嘴里机械的说道：“死者，女，年龄四十岁上下。猩红着双眼，尖锐的门牙、指甲，突出的颧骨，突然长出的耳朵尾巴，脚腕上被咬出的伤口。”

黎橙橙将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掌心的白手套染了血，她沉默了一会儿：“身上尽二十处伤口。”

“能看出是什么利器所致吗？”

黎橙橙昂头看向说话的男子，陆诺之的白色衬衫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勾人的喉结、下颚线……黑色连帽衣衫套在外面，帽子遮挡着多数银发与微微露出的棕色浅眸，一起映进黎橙橙眼底，他下意识在左耳垂上摸了两下。

听到他的话，黎橙橙站到他的身侧摇摇头：“您的身份众多，法医您不也干的不错。”

明显的挑衅。

陆诺之随之一笑，围着死者观察了两圈：“菜刀。伤口上粗下细是刀身朝人挥去，表情狰狞，但不排除可能是熟人作案。”

黎橙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低低的笑意挂在唇边：“要不警员的工作也一起？”

挑衅的意味更浓。

陆诺之掰开死者的右手，是手电筒，巴掌大。

“是昨天商场里的那款。”黎橙橙紧盯着陆诺之手上的灰色手电筒。

陆诺之掏出黎橙橙昨天下午给他的手电筒做了对比，一模一样，他又将自己的手电筒揣回衣兜里，看向房间阴暗角落里穿着一身红衣裙的七八岁小姑娘。

“悠悠，哥哥去哪了？”陆诺之问。

悠悠抬手指着最里面的一间房，房门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偶尔能听到“嗬嗬嗬”的声音传来。

陆诺之去开门，碰上门把手的瞬间，另一只手被股轻巧的力量拉住。

他回头看去，是黎橙橙。

黎橙橙拧眉，粉唇被咬出浅浅的印子。

她摇摇头后立刻松开手，如鸦羽般的绒睫下忽闪两下，浅色瞳眸的视线不曾离开半分：“小心一点。”

这里毕竟是游戏世界，他逗猫儿似的告诉过她：游戏世界亡，现实世界亡。

黎橙橙手掌在收回去的时候握成拳，手指颤了两下，发现陆诺之依旧低头看她。

陆诺之高她一些，她看到那双清冷的眼睛，眼神变了变，最终抚上浅浅笑意：“没关系。”

黎橙橙懂他的意思，一直盯着他后退到门口，还在看着他，看着他黑色衣衫下的侧影。

他站在门口，掏出一把折叠刀，刀刃放在指尖来回摸索，黎橙橙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陆诺之在迟疑？

过了一会儿，陆诺之打开门，屋内很干净，床边屈膝坐着一位少年，少年脚边摆着几本医学书。

少年听到开门声，立马警惕的转头，猩红的双眼映入陆诺之眼帘。

黎橙橙多少看见了些，一步退出大门口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陆诺之侧头，眼尾的视线落在黎橙橙身上，下一秒他举起匕首刺进冲向他的少年的锁骨处。

少年挥舞的爪牙在那一刻静止，捂着出血处后退了几步，之后又扑向陆诺之。

黎橙橙亲眼看到少年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视线落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黎橙橙看过去，悠悠正坐在地上摇晃着小脚上的黑色小皮鞋看着少年。

还在笑。

陆诺之用手套清干净匕首上的鲜血，收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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