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哀家…”安犀哆哆嗦嗦的将手伸向白布一角,语气因为紧张而显得磕绊不已。
“哀家无事。”她表面不动声色的说着,实际暗暗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才斗胆将面前的白布掀开一角。
看到宫女极惨的死状后。安犀微微心惊的哆嗦着将手缩回来,呼吸沉重。
宫女脸色铁青,嘴唇发紫,黑色的污血从七窍流出。模样骇人。
安犀表面吓得不轻,但还是极力克制住恐惧,稳定心神站了起来。几乎是起身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往后倒去,好在一旁的许行眼疾手快的搀住她。
安犀大口的喘着粗气,眸中含泪,显然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
“好生处理后事。安抚她宫外的家人。”安犀撇下一句话就草草离开了,一路脸色慌张又苍白,额头甚至沁出了细汗。
“娘娘,您没事吧。”跟在她身边走着的元元,看见她担惊受怕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关心。
安犀摇了摇头,佯装无碍的挤出来了个微笑:“无妨。”
许行望着她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由得低下了眸子,莫名觉得有些愧疚。
晨时要取她性命的想法,突然开始动摇起来。
…
待安犀踏进凤禧宫的一刹那,便看见穿着龙袍的男人负手而立站在殿中正背对着众人想些什么。
直到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后,皇才缓缓回过头来。他一身朝装,头还带着华冠,显然是刚刚下朝。
“没事吧?”男人快步走前,额前华冠的一串串珠帘因走路时幅度而晃起,使得男人俊美的脸显得朦胧不轻,看不出他焦急的面容。
安犀还没回过神来行礼,纤细的臂膀便被两只大手牢牢抓住。她看着男人着急地神色,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挣脱男人往后退了退。
“哀家无事。”
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漠离。
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连忙厉声正色的问向一旁的老太监:“可去查下毒之人了?”
“回皇。已将膳宫的人都抓起来严刑拷问了。”
“嗯,加派人手保护太后。进出吃食无比严查仔细。再有此事,阖宫下提头来见。”男人冷冷的下达命令,老太监恭恭敬敬的应了句时,随后对着身后的随从眼神示意。
随从低头领命,连忙退下,守在了凤禧宫周围。
安犀有些受宠若惊,觉得有些太过于大张旗鼓了。她愣了愣,低眸轻语:“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哀家无碍。”
男人看出她有些不情愿,知道她可能耿耿于怀这些侍卫守在凤禧宫前觉得隔阂。
“母后安危最为重要。若您觉得有些不习惯,那朕派暗卫守着您。”皇皱着眉头,体贴的开口。
安犀没再拒绝,低眸默认。
心里也是有些胆战,毕竟出了这种事,身旁无人照看,难免会不踏实。
有些人守在身边,也好。
…
夜半,安犀做了噩梦,猛然惊醒。
梦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端着那盘有毒的桃花酥掐着她的嘴逼她吞下腹。
场面骇人阴森。
突然醒来,她吓得呼吸急促,细汗淋漓。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门外守夜的许行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玉手紧攥锦被的花容失色的女人,眸中一闪而过几丝不自知的关怀。
他下意识的走近床前,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女人安慰她一声。可未曾想,触碰到女人的一瞬间,女人便害怕的仓皇躲开。
“别…别碰我。”梦里那只索命扼住咽喉的手仿佛就在眼前,女人不敢回想的缩了缩身子,小声乞求。
许行没再碰她,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女人,转身寻了把琴。
“娘娘歇息吧,我给你弹首安眠曲。”
安犀缓缓回过神来,害怕之余萌生出了几分困意。她慢慢躺下,阖了美眸。
舒缓的拨弦声悠悠响起,女人慢慢进入梦乡,眉头悄悄舒展。
一曲抚毕,男人悄声走到床前查看。见女人睡姿恬静,脸色好转后,体贴的帮她往拎了拎被子。
随后转身离开。
…
出来寝宫后,许行将门小心翼翼的关好。抬步往自己休息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看见屋内看去似乎是已经等候许久的黑衣人,许行怔了怔,低眸皱眉走近茶桌旁坐下。
倒茶间,黑衣人的声音传来:“少主,您今日下毒却又为何收手?是不是…对那个女人心软了?”
许行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心想他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想想也不好隐瞒。
况且,这种霸道的断肠散,只有许行身携带。
只不过,那日林中之事,须得隐瞒下去。
否则,手下众人知晓此事必然会对安犀出手。
他如今,是真的对她有些难以忍心下手了。
“她还有用,这么草草杀了她,必然引起怀疑。”许行轻抿一口茶水,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黑衣人也没在继续说些什么,随心里怀疑为何许行不由分说的欲要出手,却又收手。但也不敢继续追问。
“那少主,下一步计划是…”
屋外灯影绰绰,屋内两人细细低语商讨密谋…
…
安犀第二早睡醒时,便看见许行坐在床沿,正打量着她昨日头带着的那只青玉凤头钗。男人笑的绝美,若为女人,必能让无数男子冲冠一发为红颜。
因为,就连安犀作为女子,也难免不为这容貌微微失神。
直到对男人侧眸而来的目光,安犀这才回过神来。刻意掩盖什么那般,冷声呵斥:
“你放肆,居然…”
话还没说完,朱唇便被男人微凉的食指堵住:“嘘。”
安犀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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