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县丞李文志和主簿丁明正在喝茶下棋。
“李兄,对于将要到任的新知县,你有何看法?”丁明手拿白色棋子,悬在半空,久久未落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拿起青瓷杯低头喝茶的李文志,手稍微放低了一点,简短说了这几个字,而后用杯盖荡开茶沫,轻轻品味起来。
“听说这次到任的知县有大背景大靠山。”丁明把手中的棋子放下,整个棋盘的局势逆转,黑棋瞬间落入下风。
李文志放下了手中的青瓷杯,慎重的看着棋盘,久久未语。
丁明对自己这步棋很有信心,也不多看,拿起青瓷杯,悠然的喝起茶来。
李文志手中拿着黑色棋子,手臂起起落落,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落子。
“这便是我们以后的困局么?”李文志皱眉,而后舒展开来,“那改玩法吧,把围棋改成五子连珠棋。”
李文志把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盘上五子相连,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我赢了。”
“噗!”丁明把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急忙放下青瓷杯,狼狈的擦拭起来。
“丁兄何必这么吃惊,云南偏远,天气潮湿多雨,应天府来的人,未必能适应此处的天气。前三任知县身虚体乏,三人一共才做了四年的官。”李文志开始收拾棋盘,把黑子捡回棋罐内。
“小心隔墙有耳!”正在收拾白棋的丁明,手停顿了一下,低声提醒。
李文志并未继续接话,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专心的收拾起黑色棋子。
此时,孙大鹏和梁丰一行人已到衙门外。
这衙门外聚集着一堆人,全都穿着衙役官服。
他们没个官样,横七竖八的杂乱坐着,聊天吹水。
“孙捕头回来了啊!”一官差开口说。
这句话如水入滚油,瞬间在众官差中引起激烈反应,周围人全部起身。
这气势吓了梁丰一跳,以为是要在衙门大门外直接开审他了。
“孙捕头,酒和下酒的花生呢?”典使张青上前,不满的问。
这句话一出,梁丰被雷到了,差点摔倒,合着一群人正常的班都不上了,在等酒和下酒花生米啊。
就这一句话,刷新了梁丰对底层官差堕落的认知。
孙大鹏快速上前,一脸赔笑说:“出了一点意外。”
“没去到迎来客栈?”
“不是!”孙大鹏摇了摇头。
“合着你是去吃独食了?”张青脸色瞬间变差。
后边的人也不满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谴责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在迎来客栈,我遇到了这人,他身上有本县知县官印和上任文书,我不知道他身份真假,所以就带回来确认一下。”孙大鹏解释到。
张青眼珠转动,计算一下日子,上一任知县死了差不多四个月,按道理说,最近是新知县上任的日子了。
想到这点,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呀,我在衙门内的衣服应该晒干了,忘记收了,看这天上的云,是要下雨的节奏。”
张青说完这话,扭头转身便走。
其余的官差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找各的理由,一哄而散,瞬间走没影了。
“这是?”梁丰抬头向上看,天上只有两朵小白云,这典史完全是睁眼说瞎话。
“交水县的大官,运气一般都很不好,不是病亡就是意外出事。在迎来客栈,我们也不想碰上大官啊,只是没办法才把你带回来的。”孙大鹏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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