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殊从罪奴院被带走的时候就想到一定是闵芮出的阴招,这可是她一贯的招数。永远只能做一条躲在阴暗处的毒蛇。
对付毒蛇就要比她更毒才行。
眼睛被黑布蒙得严实,韩孟殊被推搡进一辆马车上。手脚都被麻绳困住没法动弹,韩孟殊蜷缩在车厢里。
凤仪宫里的黑暗一瞬间席卷开来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包裹住。
被挖去双眼的第一年,韩孟殊十九岁。她用秦绍宸做筹码换来了和沧澜过的休战。用韩家军的性命换来了西陵过的败北,用五年的南征北战换来了得胜还朝。
得到的是什么呢?
是秦绍邦和闵芮那对狗男女用他们的新婚红烛滴瞎了她的双眼。
战死沙场从来都是韩家人的宿命,她不怕死。可她怕死的太窝囊脏了轮回的灵魂。所以她活下来了。她眼瞎她认了,可怎么死她说了算。
眼睛能看见的光亮是有限的,只有心里有了光亮才能看到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马车外面跟着不下百人的士兵。街上的人声和士兵的脚步声韩孟殊听的清楚,他们已经出了东城门。
一个身上散发酸臭味道的士兵把肩膀上扛着的女人狠狠摔到地上,还不解气的一脚揣到韩孟殊的肚子上。
嗯,这笔帐她也一起记到闵芮身上。
“你说这女人身上有什么?我看她什么都没有啊。哪怕是把她当成替罪的刺客,父王都未必能信。闵芮,你知道耍我的结果。”
“二殿下明察啊。奴家不敢也不会对做对殿下不利的事。这个小女奴的确有操纵着一只军队,妄图加害公主和殿下呢。”
“哦,军队在哪里?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快说!”
被当成犬戎高层头脑的萧德喜也就这等货色。
韩孟殊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剩下嘴了,低沉的笑声从嘴边溢出,渐渐的变成大笑。
“韩孟殊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闵芮气急败坏,她最是看不得韩孟殊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殿下,给她用刑。用了大刑不怕她不说。”
“哈哈,原来二殿下的智慧都是从女人这里得来的啊。不对,是女奴。”
萧德喜最恨别人左右他,脸色不悦的挥手让叫嚣的闵芮不要多嘴。
“本殿下的智慧深藏在心中,怎么能是一个女人能比拟的。既然你这样伶俐,那就先尝尝马鞭的滋味吧。来人······”
“等等,二殿下可知道周广智周将军是闵芮的舅舅?”
“殿下赏的鞭子奴婢受得欣喜,奴婢只担心殿下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放了真正的间隙和敌人。”
萧德喜豁然起身,棕黄色的眼睛里两道寒光射向措手不及的闵芮。
“是你?你想干什么?”
“殿下不是的。不,不。对,周将军是我舅舅。就因为殿下和大王待我舅舅恩重如山我才对殿下忠心不二啊。”闵芮显然有些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孟殊能知道她和周广智的这层关系。
很快,闵芮又镇静下来,就算韩孟殊知道又能怎么样。
“二殿下应该还听说过祁国赫赫有名的闵腾闵将军。”
萧德喜有没有智慧待定,但他肯定不是傻子。闵腾和闵芮都姓闵,之前他可没想到两人能有什么关系啊。
“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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