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信,突然提出去求学,入仕不是说得容易,而且,当朝从未有女子入仕之说,这是欺君之罪啊,但他不敢再劝,如果不让她去,没有了复仇目标,她可能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下,不会快乐,若是最后失败了,他也会一直陪着她,既然她心意已决,那便去吧。
董懂对她说:“太远了,我不放心,让我陪你去。”
“那地方,你进不去。”
董懂乐观的道:“那我去求邱大人给我推举到京都的衙门就职,他在朝为官多年,虽说只是个县令,但多少也有些人脉,还好只是个捕头,安插人手按理很容易,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上你呢。”
“如此……谢谢你。”轻歌苍白的小脸,终于露出温暖的笑。
她知道董懂喜欢自己,碍于两人交情太好一直没有说破,她不过当他是兄弟,他却还是对她那么好,心里多少是愧对他的。
她受创后身体状态不好,一个人去京都也是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怕是还没到,她就病倒在半路,同去也是比较好的选择,可以互相照应,大不了以后再报答他的恩情吧。
“谢什么,我俩谁跟谁啊!”
董懂自然不知道轻歌想得那么多,说去就去,他已经去准备盘缠衣物了。
出泷水县,须要乘船过江,往北上,再乘马车走陆路,估计要走上四五天。
阳春三月,江上清波荡,波光粼粼,晚霞渐散,风光大好。
昏时,孤鹜归巢,掀开泷江的夜幕,总让离人惆怅。
轻歌静坐在船头上吹风,两眼紧盯着行船漾起的水波,动也不动,似乎这样看着水流逐渐流走,痛苦就能随之飘走,可驱心中不快。
董懂给她递来包子,见她沉静不语,不做反应,才开口道:“想什么呢?我们过几天就能到达京都,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别不开心了哈,来给爷笑一个。”
话说完,两手掰咧自己的嘴,跟大嘴食人怪似的,惹得轻歌一笑,“笑得忒难看,快快收回去,别把人给吓着。”
董懂这个天真无邪的大男孩,嘻嘻一笑“你笑起来多好看呐,别整天愁眉苦脸的。”
轻歌还记得小时候,他们爱在一起打闹嬉戏,宛爹就给他们做木蜻蜓玩,总是天黑了也不愿意回家,董懂的娘亲手里拿着柳条来,把他提溜回去,想想都滑稽。如今长大了,烦恼也多了,再也找不到那样的快乐了,好在,这个一直陪着她的人,还在,不过爹却不在了。
宛爹在信中告诉她身世,不过并未完全说出,可能担心她得知真相后不顾一切,也担心她的安危。信里内容写道:轻歌非吾亲生,若我出意外也不必为我报仇,这么些年隐藏得辛苦,要是我去了,你就不会有那么多危险了,你要好好做打算,此处建议有两条路可走:一,和董懂在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二,去长京,吾与国子祭酒是老相识,拿着我的推荐信以及该物件,到国子学,接受顶级的教育,结业后入仕途或成学者由你选择。第二条路艰难,望汝慎重考虑,父惟愿你一切安好。
看完两封信,信封底下,有一个硬邦邦铁铸的玩意儿,上刻虎头纹,一指来长,中空,只其中一半,没有另一半。
摸了摸胸口藏着的这些东西,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身形单薄的人儿在船头上伫立,远远望着北边的方向,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长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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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京都,永宣门。
这里,可比泷水县那个小县城多了不知道多少人气和商铺,更有许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和客栈,街道宽阔规整,某些路上行人看着甚是贵气,锦衣折扇,珠玉琅珰,随手抓几个都可能家财万贯。
不过宛轻歌没有功夫欣赏停留,进城转悠半天,人生地不熟,拉着人就问:“你知道国子学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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