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输得有些心有不甘,但单于媚还是保持风度,展颜一笑道:“邢姑娘剑法精强,奴家自愧不如,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再切磋一场。”
邢稚莺秀眉一扬道:“单于姑娘若有兴致,小女子自当奉陪。”
单于媚微一颔首,转身下场而去,接着天部大师洪亮的声音传来道:“平凉治剑馆邢稚莺,胜河东木兰寨单于媚,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包括“七彩琥珀蝎”贺窈筝在内,并无任何一人质疑比试结果。
天部大师面露微笑,向着邢稚莺点了点头,邢稚莺嫣然一笑,迈着矫捷的步伐走下演武场。
岳佳蕾早已迎上前去,喜滋滋的道:“小莺儿可以啊,没过百招便拿下这一战,对了——单于媚没用毒吧?”
邢稚莺眨眨眼道:“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不敢弄鬼,反正我服了你给的解毒丹,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岳佳蕾嗯声道:“没事最好,有事也别担心,小爷可是杏林高手,不管什么毒都能轻松解去。”
邢稚莺已经习惯岳佳蕾的夸夸其谈,正自抿嘴轻笑之际,傅连城和傅凝碧并肩走近过来。
邢稚莺对傅连城殊无好感,脸上不禁露出冷淡之色,傅凝碧见状自觉尴尬,只能知趣的停下脚步,硬着头皮道:“恭喜邢姑娘旗开得胜,方才这一战强弱分明,对方输得毫无悬念。”
邢稚莺嘴角微翘,淡淡的道:“傅姑娘过奖了,你也顺利晋级下一轮,表现同样出色。”
傅凝碧掠了掠耳边的鬓发,腼腆一笑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下一轮恐怕输多赢少,如今只盼别抽到邢姑娘,那好歹还能拼上一场。”
邢稚莺为之莞尔,半开玩笑的道:“傅姑娘太谦虚了,我可不吃你的‘捧杀’,咱们都全力以赴便好。”
两女言来语去,气氛大为缓和,难得傅连城听了傅凝碧的劝,非但不曾多话,而且举止规规矩矩,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模样。
岳佳蕾见状暗暗撇嘴,正待出言挑拨几句,便听傅凝碧咳声道:“岳兄弟与我一见投缘,方才颇有‘亲近’之意,咱们两家合该同心协力,万请两位莫要嫌弃。”
岳佳蕾顿时一阵心虚,邢稚莺则轻笑道:“这个自然,我们哪敢嫌弃贤兄妹,刻意结交还来不及呢。”
傅凝碧如释重负,粲然一笑道:“如此最好不过,总之时过境迁,些许龃龉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傅凝碧向傅连城使了个眼色,傅连城等候已久,当下抖擞精神,一脸“浩然正气”,抱拳为礼道:“先前是傅某太过唐突,在此向邢姑娘郑重致歉,还望邢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再责怪傅某。”
邢稚莺唔了一声,敛衽还礼道:“傅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并非不通情理,先前之事权当没发生过吧。”
傅连城若是收起狂态,相貌气质倒也不差,耳听邢稚莺不计前嫌,他欣喜之下正要多说两句,却被傅凝碧抢过话头道:“邢姑娘胸怀宽广,我们兄妹二人都感激不尽,日后互通有无,只盼亲密无间。”
邢稚莺颔首称是,两女一边观望场中战局,一边咭咭咯咯俏语如珠,当真亲如同胞姐妹一般。
岳佳蕾和傅连城反倒被晾在一边,互相大眼瞪小眼,全无虚与委蛇之意,只有隔空斗气,恨不得打上一场。
少时剩余两场比试落幕,雁荡派和伏牛派笑到了最后,男女各自“六强”全部产生。
三位裁判略作商议,还是天部大师宏声道:“请各位同仁略作休整,申时一刻重开比斗,稍后我等公布抽签结果。”
众人依言散开,有的门派全员淘汰,自觉面上无光,索性悄然遁去,而更多的人还关注后续结果,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对先前的比试评头论足,至于那些晋级下一轮的门派,大多在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邢稚莺和岳佳蕾跟着傅氏兄妹来到崖边,一面欣赏云台峰周遭美景,一边分享各自带的干粮酒水。
岳佳蕾为了讨好邢稚莺,亲自做了美味糕点,傅氏兄妹吃得赞不绝口,饱飨之余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正在四人乘兴谈说之际,一名灰衣男子迈步走近过来,此人二十三四岁年纪,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五官分开来看并无不妥,凑在一起却透出一股寒酸气,只见他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盯着邢稚莺道:
“邢姑娘请了,在下裘胥白,觍任河东木兰寨总护法。方才你击败单于姑娘,一身武艺的确了得,尤其最后一剑宅心仁厚,不曾刺伤单于姑娘,在下心中着实感激不尽,因此代表单于姑娘特来致谢。”
说罢裘胥白郑重欠身施礼,邢稚莺不意对方如此客气,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起身还礼道:“裘先生言重了,先前取胜纯属侥幸,何况比武切磋点到为止,适时收手分所当为,小女子岂敢居功?”
裘胥白微微一笑,举步继续走近,此时傅凝碧挺身上前,面现警惕的道:“裘先生号称‘鬼蛛’,用毒之术不在‘毒蝎’之下,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咱们还是少接触微妙,不知裘先生意下如何?”
邢稚莺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打了个突,裘胥白则面色如常,含笑点头道:“咸阳六合堡的大小姐,果然思虑周祥,但傅姑娘真是多虑了,在下保证绝无恶意,否则如果真要下毒,怎会堂而皇之前来?”
傅凝碧疑心未去,依旧冷着脸道:“裘先生若是诚心致谢,不妨等比武结束再来,到时候我们一定摆酒相待。”
裘胥白微微一顿,看向邢稚莺道:“邢姑娘自己的意思呢,莫非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邢稚莺略一迟疑,随后和声道:“裘先生的谢意已然送达,小女子着实愧不敢当,稍后比武结束,再向贵处回礼。”
裘胥白叹了口气,摇头一笑道:“也罢——瓜田李下,尤须慎之,是在下冒昧了。”
邢稚莺暗生局促,讷讷的道:“裘先生千万见谅,我们绝非怀疑你的诚意。”
裘胥白不再多说,十步之外拱手致意,跟着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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