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是这样,你走路也能十分钟到家么?现在就是五分钟,你回家也吃不到了。”
并不是家里的人吃的快,而是今天家里的人都没有心情吃东西,只怕汉蔷上了桌子,也不能吃饱。
李开岩把车停在了路边空地。
让汉蔷慢慢想。
黄昏里犹自酝酿着买小吃的摊贩。
汉蔷趴在窗口望了望,回头问李开岩。
“开岩哥,我可以吃水饺么?”
李开岩看了看,还没有点灯的小摊。
借着太阳的尾巴,给几个疲惫的工人烧水下饺。
李开岩点了点头,从车上下来。
汉蔷也跟着下来。
李开岩叫住她:“把包放下,提着怎么吃东西?”
汉蔷似乎有些舍不得,抱了抱,还是塞回了车里。
看有客人来,摊主把桌子椅子都重新擦了一遍,顺便麻利的揭开锅盖子,下了几份水饺。
李开岩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他嫌弃路边摊不卫生,而是他觉得这个小摊将“收拾”和“下锅”连在一起,让人膈应。
汉蔷却以为他嫌弃。
对于小摊小贩她显得喜欢,也不算好奇。
像是上次季容兰为她剪了一个兔子,听家里人说汉蔷贴在了自己的床头上。
季容兰从小摊上买过一对手环,她跃跃欲试。
只是被自己抓回了院子。
这是很奇怪的。
因为钟家,也不是市井人家。
汉蔷反而问他:“开岩哥,你是没在路边吃过东西么?”
李开岩摇了摇头,看周围人不算多。
跟着坐了下来:“吃过。”
汉蔷笑了笑,眼睛弯弯的,这时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稳重。
也算不上安静。
“你不要害怕它们不干净,热水煮过,就不会有病菌了。而且师傅的手很快,你看他们都是一拳一个。”
李开岩没有听懂两句话有什么衔接。
但是他懒得争辩,懒洋洋的恩了一声,说:“你想多了。”
汉蔷看出和李开岩不能正常说话,而李开岩觉得汉蔷不会正常说话。
汉蔷只是笑。
等着师傅端饺子上来。
汉蔷吃东西很厉害。
李开岩从她第一天来李家就知道了。
李先生体谅汉蔷从小长在英国,听说英国都是吃面包喝牛奶的。
不管对不对,早餐上总是多加上几片面包。
让姆妈煎上几个鸡蛋,热好牛奶。
汉蔷果然喜欢面包多一些。
一个人能吃个五六片,吃完了牛奶也喝的干干净净。
有时候李开岩都很疑惑。
汉蔷吃的东西都长哪儿去了。
但是在李家,汉蔷总是安安静静的,无论是饭桌上,客厅里,存在感都很低。
李开岩看她扑哧扑哧的用勺子赶饺子。
李开岩还是觉得好玩儿:“你没吃午饭么?”
汉蔷没听出他的戏谑,老老实实答:“我吃过的,可是我不好意思多吃。”
李开岩听了这个说法觉得好笑:“你还会觉得自己多吃?”
汉蔷抬起头来,脸塞得鼓鼓的,眼睛很干净,好像都不那么深邃了,李开岩才发现,汉蔷是因为爱垂着眼睛,留着阴影。
所以显得眼睛很深。
但是她的瞳色是浅棕色的。
她问李开岩:“什么?”
李开岩摇了摇头,不愿意重复第二遍了。
两份水饺上来,李开岩基本上只是看着汉蔷吃。
汉蔷偶尔抬头看他,李开岩才扒拉一个。
汉蔷快吃完了,李开岩还有一大半。
李开岩看汉蔷盯着他。
问:“没吃饱?还要?”
汉蔷摇了摇头。
李开岩吃东西很干净,饺子碗的边沿都是白生生的。
李开岩用勺舀了一个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你要?”
汉蔷甩了甩脑袋。
等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最后李开岩的那一份也被汉蔷吃进了肚皮。
李开岩开车回去,路上忍不住问了汉蔷两次:“不撑么?”
汉蔷都是摇头,但也不说话。
等李开岩回家洗漱好了,从客厅里端水上来。
一杯水直接倒翻在汉蔷头发顶。
汉蔷捂着脑袋。
委屈巴巴的:“开岩哥?”
李开岩有些焦急,他跑了一整天,声音有些大:“你怎么老是在这种弯弯角角吓人?”
汉蔷被浇了个落汤鸡,连睫毛都感觉重了垂下来。
“我没有吓你——是开岩哥,你每天晚上都要去倒水……”
李开岩没听明白:“我倒水?怎么了?然后你摸准了来浇水么?”
汉蔷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又把头垂下去了。
声音轻飘飘的:“我是想对你说谢谢的。”
“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谢谢你。”李开岩看了她一眼。
把杯子攒在手里,将汉蔷扯进了她自己的屋子里。
找了毛巾让她自己擦干。
“你要说话,找个开阔的地方。我不是每次都能刹住车的。”
李开岩看了看她,总是擦不好后脑勺。
伸手给她擦了。
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还有点暴躁的痕迹。
可是汉蔷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李开岩被汉蔷的眼神看得难受。
啪的把毛巾盖住了汉蔷的脑袋。
转身出去了。
汉蔷揭起来,追出去。
趴在门口,对李开岩笑了笑。
“开岩哥”汉蔷道:“二哥说再也不烦我了——我也再也不烦你了。你像我大哥一样,你们都是好人。”
李开岩道:“饺子是我不想吃的,你少来。”
“有吃有喝就是大哥么?”
说完转身走了。
李开岩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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