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没有多说半句。
摇桨,姑苏河水静,行船声淹没在对岸绽放的烟花中。
黄浦江岸,一群工友还在向上下游寻觅,想找能救人的渔船。
却不知,他们要救的人,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至于那些驻守的士兵们,注定会如寡妇般独守到天明。
而潜藏在这一切背后的那只鬼,已在船走远时上了岸,再度隐匿到黑暗中。
没人知道有他存在,仿佛一切都是意外和巧合。
诊所内,白汐正在煮姜汤。
切姜为丝,辅以红茶,用水煮开。
待水中出现琥珀般的晶亮颜色,散发出股股不浓不淡的姜辛味。
关火,滤出姜和茶,在茶碗中纳凉。
待到略烫时,白汐又稍稍添了些蜂蜜。
铜制小勺碰撞着白瓷碗,叮叮当当,杂乱又无序。
像极了白汐等待的心思。
咔哒!
钥匙插入锁眼,转动,铜制机关碰撞,带动锁舌脱离。
白汐立马站起来,带着胸前不断递减的震荡波,跑到前厅。
“你回来啦~”
甜甜静静的看着刘琛,眼中带着浓浓关切。
像极了等待丈夫的小媳妇。
“嗯,你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
刘琛的诊所离姑苏河很远,此刻已经是后半夜。
“反正我也睡不着,干脆打扫房间,没想到这一打扫,就到了现在。”白汐顶着冒着血丝的眼睛,说着一戳就破的借口。
说完发现刘琛正看着自己,不禁带了些慌乱。
“你出去一个晚上,肚子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还有你手上的行李包给我吧,我帮你拿进去。”
看出白汐的躲闪,刘琛忽然笑了,然后把行李包递给她。
“不用了,要是想帮忙,就把壁炉点着吧。”
“嗯。我还给你煮了姜茶,你要不要趁热喝?我现在去准备洗澡水,喝完正好洗个澡,黄浦江又浑又脏,得好好洗洗。”
半年多的相处,让两人充分信任。就像这些计划,刘琛不会告诉林逸,但对白汐不会隐瞒。
“好,辛苦你了。”
壁炉燃起,将包里的衣服烘干水分,再撒上煤炭,将衣服裁成一缕缕,充分燃烧殆尽。
这是刘琛的习惯,每次行动之后,他都会完全销毁每一件工具,包括穿着的衣物。
蜂蜜中和了辛辣,留下生姜的暖意。
一口姜茶入喉,从胃里便生出浓浓的热气,散布全身,冲散冬日江水的彻骨寒。
回想今晚的行动,看似简单,但其中的挑战,绝不亚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行动。
于众人忽略时击晕罗夏,于江水横流中扣住江岸的凸起。
落水处是黄浦江的一个大弯,水流湍急,岸礁早就被打磨的光滑圆润。
在奔激流水中扣住,还不断沿着江水索降般流下,再将罗夏投入支流上的渔网。
恐怕也只有请教过二指禅,把自身的劲力练到极境的刘琛才敢这么做。
饮尽姜茶,刘琛来到厨房,翻出面粉和肉菜,准备动手。
面粉加盐,和好醒置。剁碎肉末,多加了些葱姜水,再和切碎的荠菜充分混合,调味。
多年的手艺行云流水,让一切顺畅的如同艺术。
鲜肉荠菜大馄饨,不少申城人的心头好。
也不必取什么高汤,便是简单的清水,就足以激起菜、肉、面三者最恰当的风味组合。
撒上葱花,两碗馄饨,勾动最底层的食欲。
端上餐桌,正好赶上白汐烧好洗澡水,准备下楼。
“正好,这么晚了,一起吃点。一会儿好好休息,明天晚点开门。”
白汐有些惊讶,没想到刘琛会记着自己。顿时红晕翻上脸庞,心中泛起阵阵甜蜜。
没有推辞,坐下来。白瓷勺舀着一颗馄饨,皮薄,馅大,热气冒着,像一颗小火球。
轻轻咬破,红唇碰着青红内馅儿,齿颊留香。
肉鲜,菜青,暖人心。
味道恰到好处,甚至在白汐尝来,胜过一切美味。
“谢谢,味道真好。”
这是第一次刘琛为她做饭,让白汐极为感动。
她不由在心中想到:馄饨有地方叫云吞,也许,孩子叫刘溪云更好听?
面颊绯红,想入连连。
若让刘琛知道,只怕他会笑着默认。
别人看来,他是一名医生,但实际上,他是没人知道的一只鬼。
除了林逸和白汐。
不知不觉,这个会用打扫卫生做借口,守着到下半夜的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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