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污——
火车驶过平原。
芳草萋萋,湖面如镜。
汽笛带着大量白色蒸汽,轰鸣而去。
“爹,师兄去找那人了。”
说话的是个二八风华的美目女子,声音温婉,又透着柔中带刚的韧劲儿。
此人,便是宫二宫若梅。
北方无敌的宫家,门生遍地,但世人都知道,得了真传的,只有两人。
马三和宫二。
“只怕他去,又要不得安生。”
想起马三的傲气,宫二微微不喜。
她总觉得这样太过锋芒。
宫宝森看着窗外,玻璃上倒映着爬满褶皱的脸。
吐出一句古井无波的话来。
“打一打,不是坏事。”
车厢连接处,大风呼啸。
刘琛观察着马三,马三审视着刘琛。
“老爷子想请你到车厢里坐坐,可入庙拜佛,得先进山门。要见老爷子,得先过我马三。”
摆出起手式,战意满溢。
刘琛挑眉,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宫家六十四手果然不简单。
短仄的过道,狂风之下,想要稳住身体施展开,殊为不易。
但马三这么一站,稳如浪中礁石。
中流击水,岿然不动。
还留下出拳的无限空间。
红日西斜,留下漫天红霞。
鹜鸟攀飞,掠过湖面倒影。
刘琛静站在马三对面,没动。
但两人都知道,交手,已经开始了。
倒不是什么意念的虚空出手,而是判断对方的第一招。
就像猜拳时,把手背在身后,脑中就开始计算对手。
马三想出招,但惊骇的发现自己没办法出手。
不是被气势压制,而是看不到后招。
就像这个瞬间,对手中门大开,绝对是出手良机。
但之后呢?
对方膝盖微曲,右手虚握,乃是蓄力的姿势。
一旦马三出手,刘琛至少能从三个角度破招。
更不用说单是出拳这一手,就有数不清的变招。
乍一看,浑身都是破绽。
仔细一瞧,又无一处是破绽。
这般岳峙渊渟的宗师气度,马三只在师父辈的高手上见过。
风涌,林惊鸟乍起。
强者,必该更强者抽刀。
定了定心神,马三动了。
乱拳快打,手脚并用。
拳头锤破烈风,乘着列车晃动产生的微弱重心偏移,向刘琛而去。
不是一拳,而是连绵冰雹般,从九天之上砸下。
裹挟着暗流涌动的劲力。
倘若有任何一人旁观,定会叹一句。
刚猛无极!
但论刚猛,又怎么越得过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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