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曹正愤怒而沉默的眼神。
他似乎对此颇为满意,点点头:“果然还是小看了你。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早点砍掉史折罗的脑袋,将你们杀得鸡犬不留了。”
“说吧,那些汉人在哪儿?哦,还有那个叫安达汉的胖子。”他直奔主题。
“不愿意说?”他笑起来,脸上的伤疤扭动着,似乎活了过来。
他凑近了些,拔出弯刀,比量着曹正拉着孙福的手:“我要是割你的手指,就太没意思了。不如,割他的。”
说着,他将刀刃比在孙福的大拇指上,像是木匠在用墨斗规划自己的作品。然后,一刀削下!
他的刀很快。
快到孙福还未反应过来,大拇指已经沿着指根平平断去,露出白色的骨茬,血如喷泉般涌出来。
“王八羔子!”孙福一声痛哼,放声大骂。
何多蒙似乎极为钟爱这种痛苦,他问一句,便割一根手指,似乎反倒有些担心曹正过早招供的样子。
终于,五根手指很快割完,孙福的手掌只剩下厚厚的手心,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孙福的骂声渐渐变小,有气无力。他的血浇湿了曹正的手掌,滑腻不堪,让他的手一点点自曹正手中滑出。
曹正的身子抖动起来,浑身肌肉因为接近力竭而逐渐失控。他的脸已经渐渐发白,耳朵里轰轰直响,好像有小鼓槌在不停敲击着鼓膜。
何多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最后的坚持,捡起一块扁石,磨砺着弯刀。
“头领,这屋顶快塌了。”有人向他禀报。
这个消息,显然让何多蒙颇为扫兴。他跺了跺脚下有些发烫的垒土,一条缝隙应脚而生,缝隙中隐隐透出可怖的红光。
“走吧。下去再说。让下面的人别拉了。”他发号施令。
很快,得令的沙匪松开了拽着孙福的绳索。
“啊啊!”曹正高吼着,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孙福拽上屋顶。紧跟着后脑猛受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他再醒来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
高耸的烽火台已被烧塌了两层,举火台早已不见,只余下烧成赤红的土块仍发出暗红的颜色。
狂奔的风带走了大部分热量,但仅剩的底层房间里,仍是闷热异常。
房间里灯火通明,无数火把插在土壁四处,照得屋内有如白昼。
自己被绑在那口枯井旁。孙福躺在在一边,一动不动,生死未知。何多蒙单腿跨在井沿上,正往井下张望。
见曹正清醒过来,他微笑着凑近过来:“你说实话,他们是不是藏在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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