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石油的味道!
他急忙探头下去。不远处晃动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粘稠的黑色液体,微微闪着光。
没错,就是它!
旁边,这样的矮缸还有三个。
一瞬间,一个计划在他心中点亮。
他蹲下身,抱着矮缸试了试。
太沉了。腿脚有伤的他根本挪动不了。
他眼睛转了转,目标换为旁边封盖完好的矮缸,两臂贯力,“嗬”一声喊,尽力将那缸轻轻放倒。
咕噜咕噜。他像是滚雪球一般将矮缸滚到孙福身旁。
“看好它。我再去滚一缸来!”他喊道。
孙福没有抬头,只是紧紧抓着手里的刀。
“你怎么了?”曹正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累了。”孙福摇摇头。
曹正神情严肃起来:“你身上伤得不轻,可千万不能睡,千万!”
说着,他又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可在他的身影刚刚拐过台角的那一瞬间,火灭了。
火灭得太过突然了,好像它忽然失去了所有自尊和努力的**,就那么忽然灭了。
不仅孙福感到突然。就连沙匪们,也对此大感意外,以至于他们一楼的同伙根本就没有发觉这个喜讯,仍散坐在地上啃着生酪和凉饼。
络腮胡子沙匪显然并不打算将功劳分给别人,他的四个手下,在他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从梯口露出脑袋,探头探脑地张望。
他们只看到了倚坐在地的孙福。
他们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两个站在他不远处守住梯口,另三个分散开来,蹑手蹑脚地沿着台边搜索过去。
举火台地方不大,那些汉人藏在哪儿?
第一着交手发生在台角。曹正先发现了对手,站在台上,举起瓦罐,重重砸在对方头顶。
“哗啦”一声响,瓦罐被撞得粉碎。沙匪没有言语,身子直接软倒下去。
另两个沙匪循声围过来。曹正矮身藏在瓦罐和矮缸间,拔出匕首。
沙匪们刚从火堆旁走来,眼睛还未从直面明亮火焰的刺激中缓过来,一时并未发现曹正。
曹正趁着其中一个从身边走过,挥着匕首狠狠扎向对方的大腿。
匕首深入腿肉的那一刹那,沙匪瞪圆了眼睛,双手按住了曹正的手腕,用力抢夺匕首。
事已至此,曹正知道自己稍一犹豫,就是身首异处的境地。他拼尽吃奶的力气,将匕首顶了进去,还抓住刀柄,左右绞了一绞。
鲜血从刀刃撕开的裂口处如珠般流出。沙匪好像忽然失去了全身力气,松开了手,仰面栽倒。
可还没等曹正拔出匕首,背后疾风声响,他躲闪不及,后脑狠狠中了一击,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栽倒在两步外,砸烂了几个瓶瓶罐罐。
瞳孔里的黑影猛然放大,浓密胡须包裹的嘴巴正残忍地咧嘴而笑,手里的木棒冲着他的面门狠狠砸了下来。
曹正就地一滚,木棒重重砸在台上,应声而断。
络腮胡子沙匪咒骂了一声,弯腰一手抓起一个瓦罐,劈头盖脸向曹正砸来。
曹正躲闪不及,胳膊上狠狠中了一击,刹那间,一阵钻心疼痛后,胳膊便没了知觉。
络腮胡子沙匪见这招得手,狞笑着举起一口空缸,向曹正脑袋碾下。
忽然,他一个趔趄,一声大叫后身子晃了几晃,丢下空缸,回头全力一踢!
眼角余光中,曹正只见到孙福的身形给踢得直接翻滚出去,几圈之后,仰面朝天,躺着不动了。
“疯狗,疯狗!”络腮胡子沙匪脚腕飙血,狂叫道。他转身逼向孙福,揪着前襟将他拽了起来,誓要一掌拧断孙福的脖子。
曹正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挣扎着站起身,抱起刚刚舀出还未来得及取走的半罐石油,兜头浇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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