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探头看了看窗外,又缩回来,抓起弓箭:“就两个,干掉得了!”
“别胡来。”郭司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背后,声音冷静。
区区两个沙匪,自然并不可怕,但这沙匪就像房间里的蟑螂,当你发现两只时,周围怕是已经聚了几百只。
曹正听得懂郭司马言外之意。
“进去看看?”
两个沙匪已经骑到烽火台下,仰头看着塔楼。
曹正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一楼挤满了马和人,只要迈进一步,一切就会暴露。
“算了吧,昨天咱们不是里里外外都搜过了么!”粗嗓子打了一个酒嗝,抱怨道:
“快走吧,风越来越大了,沙暴快来了!”
另一个沙匪打量着沉默在寒风中的烽火台,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拽转马头。
凝重的空气中,安西汉子们默默松了一口气。
“哎,不是说要走么,你这是干嘛?”
曹正抬起头,往下窥去,原来是那粗嗓子的沙匪翻身下了马,惹得同伴皱起眉头。
“拉屎!天天灌凉水嚼干酪,肚子哪里受得了!”粗嗓子气哼哼地撩起袍子。
同伴抱怨几句,无奈地扭过头去。
粗嗓子沙匪提着裤子,四处打量,寻找背风的角落方便。很快,他便向烽火台小步跑来。
曹正背上,隐约有冷汗渗出。他听了听楼下的动静,消无声息。
那沙匪跑到台下,看样子是打算进屋拉屎。他昨日来过这烽火台,知道一楼的木门早就不翼而飞,黑灯瞎火间,闷头就往门洞里撞。
哪料到,他一头撞在了一道软绵绵的物事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又被石头绊了一道,拽着布帘“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同伴听得他“哎呦”一声叫,满不耐烦:“又怎么了!拉屎还叫成这样,难不成叫蛇钻了谷道?”
粗嗓子沙匪已经没有回嘴的心情,黑暗中他抓着手中柔软的布帘,一脸疑惑。
屋里怎么有股马粪和火灰气味?
他吸拉着鼻子,往前摸索。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事物,似乎是铁打的物件。
他努力睁大眼睛,眼睛的焦距终于对上目标,却是另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珠!
沙匪大惊失色,挣口要叫,被人一把按住,压倒在地,钢刃抵在脖子上,嘴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鸣声。
同伴在门外等得久了,却没得到回应,心中有些生疑,拽动马缰,走近门口。
“咋,真碰上蛇了?”他骑在马上,上身前倾,冲黑洞洞的门内喊道。
没有回答。
他又喊了一句,声音大了些,依然没有回答,风中只有喊声来回碰撞,渐渐消散。
沙匪的右手摸向腰间的刀鞘。
猛然间,门内两道影子如电般闪出来,一个攻向马上,一个去拽缰绳。
沙匪急忙抽刀,刀刃还未完全出鞘,手上只觉一麻,弯刀被来袭之人硬生生摁了回去。
他反应也快,一把甩开敌人的手掌,腿肚子猛夹马腹,拽起马头。胯下马受惊,蹦跳着扭转身,将拽缰绳的敌人撞开。
“砰!”一声闷响,马踢起后蹄,将那人蹬出十步开外。
沙匪拼命催动马匹,往回奔逃。
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从另一个敌人手中飞出,深深扎入他的后心。
沙匪倒头栽下马来,掀起一片沙尘。
“快抓住马!别让它跑了!”有人焦急地喊道。
但受惊的马片刻不停,在羽箭赶上之前,消失在风沙和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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