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倒是稍微放了点心,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不会对她逼供吧?”大川叔闻言,爽朗地笑出声来,答道:“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小霞她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肯定不会有事的!况且,我几个老朋友也关注着这案子,他们到时一定会照顾她,不用担心。”
我这才放了心,随即站起身,正想去叫耳朵起床,赶回南化探听消息,谁知竟眼前一黑,小腿一软,冲倒在地。
待到醒来,我已经躺在滨川大兄的床上,大川叔还在门外急急地跟什么人通着电话。耳朵倒是醒了,就在我床边背对我坐着,玩着手机游戏。我支起身想问他什么情况,谁知脚刚着地,就发现了不妥:我之前那条中毒的小腿,好像,感觉不到了!
我急忙问耳朵什么情况!耳朵只一个劲地耸肩,表示不清楚。刚好大川叔打完电话走了进来,撞见我醒过来,开门见山地跟我说道:“小李,你摊上大事了。我刚把你伤腿的照片传给一个懂医的高人,初步判断你中的蛊毒由于在冷水里浸泡,阴寒之气得到了滋养,又加重了许多。这样吧,要不你现在就跟我回延边就医,三天之内救治还有得活。我这就请小鲁师傅开车送我们。机票我们路上再订!”
我听闻噩耗,心顷刻凉了半截,阿霞才刚身陷囫囵,我又病情加重,这到底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了大川叔安排,吃过午饭后,我们立马坐滨川大兄的车去了省城,直飞长春。而耳朵则自己坐客车回南化,打探阿霞的消息。
下了飞机,已是晚上八点,幸好大川叔那朋友够意思,已经备好了车等在龙嘉机场,我们又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凌晨一点,才赶到那神秘高人家门前。
这是一院传统的老四合院,框架格局也没有太多奇异,门栏装饰也较为中规中矩。我们一进门,就有人来迎,我驾着双拐,自然不能行礼,只尴尬得道了声谢。大川叔应该是熟客,自然不见外,只微笑着跟门人轻轻一颔首,就急急引了我进到内院。
只见那院坝正中,假山近旁、梅树底下的一套石桌椅边,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位盘了民国时期那种贵妇发型,身着古典中腰旗袍的女人。只见她身姿卓约,宛若少女,正举着酒杯,对了明月,两指夹着万宝路,在那自斟自饮。听闻脚步声,竟头也没回,只凶巴巴地怪道:
“你还有脸回来?!”
我听她忽然冒出这一句,先是一惊,然后一想不对头,我们远道而来,虽然深夜打扰,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怒吧?难道,这一向处事圆滑的大川叔,曾经得罪过她?正在疑惑,不禁扭头望向大川叔,谁知一偏头,才发现之前那恭恭敬敬引我们进来的门人,不知什么时候,竟跑得无影无踪了。
空旷寂寥的别院里,只剩下那冷冰冰的女人和呆立的我俩。
半响,大川叔才打破沉默,堆着笑上前赔礼道:“四娘,别这样,我这不有事求你吗?”
“哼,有事求我?”女人冷笑一声,又道:“那没事的时候,就忘了老娘了?你这糊涂脑袋,莫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我一听这婆娘说话难听,大川叔一时又不知如何接话,忍不住火冒三丈:“这位高人,请注意言语!别以为别人让着你就拽,还讲不讲宾客之礼?要不看你是女人,我早赏你几耳光了!我阿叔行事光明磊落,为人身正影直!好男儿行不更名,大丈夫坐不改姓,上钟下川能耐大,有何不妥?”说完,只觉胸中一阵畅快,再看大川叔,本以为为他吐了一口恶气,谁知,一路细心沉稳的他,竟然流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似乎在埋怨我乱说话!
“哼哼,我说钟大川哟,半个月没见,翅膀倒是硬扎起来了,连名号都叫得响起来了,还领来个敢跟老娘叫板的伙计,你这,是要求人的态度吗?”说着,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吐出一个烟圈,依旧看也不看我们。
“我靠,你这婆娘,我们怎么招惹你了你直说,别这般拐弯抹角刁难人!要是不方便,我们走人就是!”我在一旁站得辛苦,腿又一阵阵寒痛,早顾不得矜持,忍不住嚷将起来。
那女人闻言,自然也不多说,叫来躲在旁边的门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话不投机,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老福,送客!”
我见她下了逐客令,嗤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见大川叔还愣在原地,以为他还想帮我求情,不耐烦地招呼他到:“阿叔,算了吧,人家架子大得很,咱们另想办法吧还是。”说着,跛着脚正要拉他,却听那女人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金大川!你要是敢走出去,有本事以后就别回这个家!”
“切,走就走,谁稀罕咦!家?”我本能地回了一句,突然觉得不对,猛然反应过来,良久,才忍不住尴尬地问大川叔道:“阿叔,这位,是您的”
“唔,四娘正是阿叔我那世代行医的内人。”大川叔看了看我写满“囧”字的脸,自然听出我语气里透出难以置信,只得搓了搓手,挠挠头,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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