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赋年亦笑着看她,眼里的疼爱不言而喻。金赋年长安嫔三岁,自小便对这唯一的小妹宠爱有加,小妹在深宫后院早逝,他也始终怀疑有内情,可惜力薄无奈,唯有倾金氏举族之力佑护小妹唯一血肉,甥女卿因。
前些日子听闻她落水而病。金赋年无法进宫,急得他夜不能寐。如今看来,这小甥女的身子已大好,他才松了口气。
“阿舅还不懂你?明明眼里藏着事。”
闻言,卿因猛然抬头看他,这金家阿舅不亏是一族之长,洞察力十足。不过卿因瞧他眼里皆是宠爱,自然而然地安下心来。
“阿舅,阿因是想问问华盛楼,近况如何?”卿因提起桌上的锡壶,斟了杯茶,递给金赋年。
“嗯?”金赋年提眸凝视她:“阿因倒是懂事了,阿舅本还想着该训训你落水的糊涂事。”
他茗了口茶,继续道:“华盛楼一如往日那般,虽不是破落,却也再称不上繁华了。”
卿因殷切地为金赋年添茶,笑吟吟道:“阿因这里倒是有一佳肴秘方,可助华盛楼一臂之力。”
“哦?”
“阿舅,请看,”卿因从宽大的內监服袖袋中取出宣纸,“这是食谱。”
金赋年接过,扫过几眼后神色严肃起来。半响,他问道:“其余的食材虽有些奇特,但倒还好说。这所谓秘料究竟是何?”
“甥女今日,特地带来与阿舅一瞧真容。”卿因笑着转头,吩咐一旁的黛宁递上木盒。
檀香木制成的繁复木盒一瞧便是珍品,使人疑惑其中所藏秘料的奇特。卿因玉指亲启,一股浓郁的鲜香发散出来。
“阿舅,这便是了。”
金赋年接过,细嗅这成块状黄褐交接的油膏,只觉心中脑中的馋意被激得破影而出。
“这是何物?如此喷香。”
“此乃牛油与秘料熬制而成,不过秘料也是甥女因缘巧合下得到的,不知配方。”卿因缓缓说道,这段日子她已经把睁眼说瞎话的技巧练得炉火纯青。
“阿因可保此秘方渠道供应不断?”
“是,甥女保证。不过阿舅要答应甥女将此作为招牌菜肴,每日仅供应三道。”
金赋年抬头看她,难掩眼里的惊讶。自己这个甥女,自从七岁那年坠台后,从此性子阴沉不定,面对自己时也只有几分熟络,并不十分亲近。
然而今日她语气中的亲昵却显而易见,不论这秘方是否能力挽狂澜,单论阿因今日难得的亲近,他都必定善用此秘方。
“阿因,阿舅必定会经营完善。”金赋年慈爱笑道。
孟卿因一怔,只觉心中一阵暖意,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也许是来自身体流淌的血缘,她想。
闲谈甚久,卿因起身向金赋年道别。
走至门口时,背后传来金赋年的声音,“倘若得了利益,三七分。”
三七分。实际上卿因并没想要什么分成,只想做个顺水人情,日后好要安身立命的银两。不过白得了三层红利,倒是幸运。
她急忙转身,满脸笑意正想道好。
“阿因七,阿舅三。”金赋年正抬头瞧她,神情中全然溺爱,宛如看稚龄的爱女一般。
卿因惊讶。突然明白为何原主待金赋年时会放下戒备,这个金家阿舅是真真切切地将小妹的遗孤放心尖上宠爱。
卿因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将成本、滚利等观念翻来覆去念叨了半天,阿舅方才妥协五五分的方案。
她出了华盛楼,走在热闹大街,抬头一望是苍茫夜空。
这次怕是真要成暴发户了,她轻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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