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北的一处小巷中,各种低矮的宅院七零八落地分散在两侧。
与城南的盛世繁华,高楼大宅相比,显得更为平俗,街上来往多是白丁。
这里是东京的平民区。
不要误会,即使是平民区,能在东京城内有一两处房宅的,也远不是真正的平民老百姓所能比拟的。
东京的房价寸土寸金,曾经向太后的曾祖父当了几十年的官花了全部身家,在捡漏的情况下也就堪堪买下薛家的旧宅,并且还因此惹上了官司,被罢去宰相之位。
这足以说明在东京城内住得起房子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穷人。
如今像是一些穿着绿衣服,品级不是很高的官老爷也都只能或买或租在这城北寻一处安身的地方住。
小巷之中有一处很不起眼的三进院子,大门常年关闭,没人打扫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但鲜为人知的是,这里是皇城司辖下探事司的大本营。
这日,一位白胡子的医者郎中接到生意要他上门给病人治病,来到此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关老头左顾右盼,确定顾客给他说的地址就是此处,本想在此高呼一声。
可又觉得这实在是有违他的身份,也就只好在门口处等待。
站了一会儿,又瞧见零星的几个路人看自己的眼光十分怪异,像是看傻子一般,脸上又有些挂不住了。
想想也是,这户人家门口连根鸟毛都没有,一看就没人住,自己在这等鬼啊?
可人家的的确确丢下一颗金豆子叫自己在这门口等着,想来应该不会错啊,毕竟没人会用一颗金豆子开这么大的玩笑。
算了,就再等一炷香,一炷香之后要是再没有人来接应自己,直接打道回府得了。
他的医术在这东京城北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寻常坐堂问诊,慕名而来的患者都能排成长龙。
今日要不是这位主顾给的价实在是太高,他也不会亲自出马找上门来。
看着面前连牌匾都没有的大门,医者关老头嘀咕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有人住么?”
话音刚落,那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半,露出半边蛛网密布的门隙。
一阵凉风吹过,关老头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娘咧!这不会是座凶宅吧!”
一个身穿黑衣,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从中探出头来,朝着巷子中四下扫视,对关老头喊道:
“进来吧!”
关老头硬着头皮跟着那壮汉走进宅子,这才发现院中站了许多同样穿着黑衣的好汉,脸上的表情和引路的壮汉一般无二,都是眼藏精光,面无表情。
“老汉这是闯了贼窝了?”
关老头有些后悔上门来了,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说不定让自己医治的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自己医好了还好说;可若是救不好,自己这条老命多半也会交代在这。
只希望这些家伙能够遵守江湖里的规矩,不杀医者了。
心中这样想着,关老头的内心和脚下的步伐一样哆哆嗦嗦。
探事司的人还是比较尊老爱幼的,看到关老头似乎腿脚不便,壮汉主动开口:“你要是腿脚不便,我可以帮你拿医箱。”
“不不不!”关老头连连摆手,“小老儿身体硬朗着哩!”
两人一直进到最里面的院子,在一间守卫严密的房间内这才终于见到了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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