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情点了点头,糯糯道:“谢过父亲。”
“好了,快些进去吧,夫子该等久了。”
二人拜别信王,李元熙将李元情往身上托了托,脚步稳当地往内院走去。
说回信王妃那头,到天女庙已过午时,即使马车里垫了五六层的狐皮软垫,却依旧被这崎岖的山路颠簸的身子隐隐不适,贴身侍女晚娘扶了她下车,天女庙的庙主携了几个比丘尼早已等候在庙门前,合掌作揖道:“夫人舟车劳顿,必是辛苦,已在后院备好禅房,请夫人随我们来。”
信王妃柔柔一笑,双手合十,“妾身在此叨扰三日,先谢过庙里诸位了。”
庙主道:“不敢不敢,您能前来是小庙之幸。”转头嘱咐身后的比丘尼,“等会将锅里热着的饭菜送到贵人房里去。”
比丘尼诺诺称是。
天女庙不大,前头一座供奉天女娘娘的大堂,后头四间院落,分别叫梅兰竹菊,梅院住着庙里众人,面积最大,房间最多,后头三间院落主要给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居住,普通的信徒几人住一间,像信王妃这等身份的,自然一人一间,只是顺着清幽的羊肠小道经过竹院时,忽听到有妇人的痛呼之声。
信王妃刚顿下脚步,身旁跟着的庙主上前解释道:“夫人不必理会,院里是一个柴夫的妻子,二人恩爱,同进同出,柴夫上山砍柴,妻子必定跟随在旁,今日柴夫在砍柴时正逢妻子临盆,柴夫迫不得已,寻了最近的此庙,让妻子在此临产。”
信王妃转头问道:“倒是恩爱,那可有产婆在旁相助?”
庙主点头又摇头,“产婆倒是没有,不过已经让有接生经验的比丘尼前去帮忙了。”
信王妃点点头。
及至走远,风中依旧传来隐隐的哀号,信王妃皱了眉头,心下不忍,嘱咐晚娘道:“晚娘,你让冰娘和玉娘去帮衬一下。”
晚娘颔首:“是,王妃。”
信王妃肚腹隐隐不适,胃口也不甚好,送来的青菜豆腐放在桌上已经冷却,晚娘服侍她在榻上小憩了一个时辰。
“现在何时了?”
晚娘坐在榻边正昏昏欲睡,听到信王妃略有些暗哑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站起身服侍她坐起,嘴里答道,“回王妃,已经戌时了。”
信王妃有些疲倦地点点头,“打点水,我修整下仪容,待会随我去大堂诵经。”
晚娘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心地劝阻道:“王妃,您身体不适,今日这场诵经就先免了吧。”
“来此诵经也是为表我与夫君的求女心诚,你说免了这一次,那天女娘娘该如何相信我呢?”
晚娘脸上欲言又止,信王妃淡淡一笑,“你是我从娘家带的贴身侍女,情分不同于其他人,你讲的话我也会听进去三分,我知来之前王爷定然叮嘱你要看顾好我,只是这次,晚娘你就再纵纵我。”
“王爷盼女心切,这般心思已经到路人皆知的地步,你知我爱他,心疼他,只想要成全他一次。”
“你说我如今这般身重,却还折腾,不过是为求天人的一番怜悯罢了,既是成全我爱他的一片心意。”
晚娘无言,叹了口气道:“小姐,晚娘伺候您穿衣吧,别凉着了。”
信王妃一头乌黑的发,晚娘给她挽了个松松的髻,只在一侧簪了华胜,淡妆素雅,狐裘雍容,莲步轻挪间,清丽无双。
信王妃跪在软垫上,虔心诵读了两个时辰,起身时,小腿酸软,膝盖几不能伸直,两个侍女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又给她按摩了许久才缓过来。
伺候她睡下已是丑时,晚娘在榻旁的地上铺了床,她静静地躺着,外面风吹竹叶,耳边传来王妃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渐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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