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哎,师父你怎么才起来?昨晚喝了点酒就睡这么久。”
老道士一觉醒来,沈长安正在院子里面练刀法。
“你这刀法哪儿学来的?还挺有模有样的。”老道士瞅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沈长安耸了耸肩,说道:“我自个儿练着玩的,没什么刀法。”
老道士懒得管他,自顾自的洗漱了一番,随后才说道:“今天还是我来开坛做法,你大师兄那邪气,你压制不住。”
“成。”
老道士怔了怔,没想到沈长安这一次这么果断,没有之前那非要参合一脚的势头了。
“你小子怎么转了性子?昨天不是还嚎着要杀鬼吗?”
沈长安往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怎么说都是我师兄,师父你要送他一程也好。我就在旁边打打下手,以防万一好了。”
“放一万个心吧,师父我早就想到怎么对付他了。”
听得老道士这么说,沈长安就继续练刀,没有再多说什么。
约莫到了正午要吃饭的时候,老道士仍然不见得钱老爷出来,这才疑惑道:“咦?钱老爷他人呢?昨天不是着急得很吗?怎么今日就不见了踪影?”
沈长安正好将刀法练完,雁翎刀归鞘,笑着说道:“钱老爷说是有事,就先出去了。嗨,管他做什么,一会儿我们送大师兄上路,再来找他的麻烦。”
老道士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能把你大师兄送上路我就心满意足了。人家就一个普通人,咱们修道的犯不着去害人。”
“是,都听师父你的。”
钱老爷虽然走了,但是家里面下人还是将东西都准备了齐全。这些人快速在钱家大奶奶的门前布置出了一座法坛,就被沈长安给一并赶出去了。
“恩,开坛做法,最是忌讳这些凡人在旁边捣乱。历来因为这些凡人碍事导致出现纰漏的事情不少,以后你自个儿行走江湖,也得记住这一点。”
“嗨,我离出师远着呢。”
老道士张了张口,随后笑着骂道:“臭小子,你还想吃你师父一辈子不成?”
“师父,说话凭良心,我跟着你可是饿了一个月的肚子,水米未进啊。”
老道士脸黑了黑,喝道:“少贫嘴,一边儿守着。要是出了问题,老道士可不救你。”
沈长安恭恭敬敬地守在一边,一双眸子乱转,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道士抄起法坛上的桃木剑,挑起符篆,全数用剑尖穿过,随后伸手一抹,那符篆无火自燃,却烧不到桃木剑分毫。
等到符篆烧尽,桃木剑之上已经是多出了一缕淡淡的金色,显得很不一般。
随后老道士口中念咒,木剑直指房门。
“哇……哇……”
一声声孩童的哭泣之声从其中出来,随之便是许巧儿的尖叫之声响起:“啊——”
“妖孽,显形!”
老道士厉喝一声,周身法力腾腾,屈指一弹,虚空之中顿时一缕丝线被点燃,金色的光芒一瞬闪过,便听得“噼啪”一声炸响,有什么东西就从许巧儿的房间之中被炸了出来。
等得烟尘散去,沈长安定睛一看,在他面前滚来的,却是一个漆黑如墨一般的婴孩。只不过,它的下半身是虚的,头顶生角,容貌奸邪,并非是生灵,而是怨鬼。
这婴孩一出现,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分明是大中午的烈阳天,天空却多出一道乌云,将太阳都给遮掩了。
“嘿,难怪这畜生选择在今日动手……”
沈长安心中微微一冷,老道士算着时间过来,便是知道今日周钰会出现害人,同时,这也是唯一除去周钰的机会。平日里,这家伙一直潜伏在许巧儿的身上,若是贸然出手,只会连累许巧儿。
唯独是今日,他即将诞生,无论如何都会出现。
沈长安本来还想着这么大的太阳天,这怨鬼鬼魂哪儿来的胆子出现。却是忘记了,能被这种鬼物选择出生的天气,那能是什么好天气?
看到这个婴孩,老道士脸色肃然,低声喝道:“周钰,你已是地府亡魂,人世间的因果与你再无瓜葛,速速返回阴曹地府,还有投胎重生的机会!否则……”
那鬼婴忽而发出咯咯怪笑之声,开口说道:“师父,我这么些年一直等着你来为我报仇,你却始终没有出现。现在你一来,竟然是要亲手除了我?嘿,你倒是心狠手辣!”
这鬼婴分明是婴孩,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如同一个沧桑的中年人,听得莫名的别扭。
老道士脸上露出愧疚之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周钰,当日都是为师不好。是为师没有教好你,让你误入歧途,今日,便让为师来偿还这一笔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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