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豆子颃派来信使,面见王薄:“久闻王将军盛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王薄也笑着说:“非也,豆将军在沧州广济辽东难民,才是为天下人所称赞的啊。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信使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交给下人递与王薄说:“我家将军欲与将军加强联系,互相帮助共击官军,但是黄河天堑难以飞跃,所以希望和将军在图上位置共建码头水师,互通有无。”
王薄打开地图,看着平原郡南的一个点,说道:“黄河水性无常,设立码头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黄河若是改道,岂不是漏壶打水一无所得?”
“王将军所述,我家将军自是也有考虑,先前杀酷吏之时,在平原郡府内得到历代黄河水文的记录,又请的风水先生选址,方才告与将军知晓。这处渡口百年难得一遇恶水,百年来黄河改道皆是没有影响得到这里,还请将军放心。”信使恭敬的回答到。
“那这水师,又如何个组建办法呢?”王薄沉吟片刻问道。
“我家将军有言,两家共同出人出力组建水师,以将军的水师主将为主将,我水师将领皆不会有任何怨言。”信使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跟你家豆将军说,我这里一定按照约定,搭起码头,建造舟船。”
“将军之果敢鄙人生平未见,佩服佩服,在下先行告辞返回山寨复命了。”
在豆子颃和王薄正在组建水师期间,黄河春汛,只冲毁了两艘江帆战舰,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百姓却是损失惨重,有一位叫孙安祖的漳南县人士,房屋财产被洪水卷了去,妻子儿女相继饥饿而死,伤心欲绝。
适逢再招兵援助征高丽军,县里看中了他骁勇异常,便不由分说强征他入伍,征文到的时候孙安祖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说:“我妻儿新丧,尚未寻回尸首安葬,怎可离乡远游?还望老爷容我寻回妻儿的尸首安葬了便去应征可好。”
县令闻听勃然大怒,一手拍案喝到:“孙安祖!你区区一介草民,征你入伍乃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各乡募集骁勇以资辽东,你难道想抗旨不遵么?”
光是呵斥孙安祖县令犹不解气的对左右说道:“左右的,给我重打这不识时务的刁民十板,绑了送去军营。”
孙安祖忍无可忍,额头青筋直蹦,突然暴起,夺过衙役手中的水火棍用力掷向县令。县令看孙安祖暴起发难,夺过水火棍向自己掷了过来急忙歪头躲避。他作威作福多年,哪里比得过孙安祖的伸手,躲闪的稍微慢了些被水火棍击塌了太阳穴,当场毙命。
一众衙役看到县令死了,心中便乱了三分,随后反应过来的几名衙役一拥而上准备擒了孙安祖,反而被打翻在地,痛苦的snn着,孙安祖跟这些衙役无冤无仇,都是用了巧力卸去了几人的关节,并没有下杀手。趁着余下的衙役胆寒之际,夺门而出,投奔了窦建德。
窦建德为人正直,身手不凡,被县里委任所募骁果的二百人长,看到百姓困苦,便拒绝了率兵赴辽东的命令。对孙安祖说:
“这是什么世道啊,想当年文帝在位之时,国力强盛,天下富裕兴旺,发去百万大军征讨辽东尚且惨败而归。现如今黄河春汛,百姓困苦,圣上又一意孤行,御驾亲征高句丽。这早年间西征突厥的兵丁尚未回家看上一眼,如此下去恐成祸患啊。”
孙安祖感激窦建德冒着杀头的风险收留自己,便说道:“大哥有什么需要小弟我做的,只管说便是了,小弟我这条命是大哥您给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窦建德听罢一摆手说道:“我非是要你做什么玩命的勾当,只是男儿生于这天地之间,即使不能建功立业,也不能去给胡人做俘虏啊。此处向东南数里有一地,名为高鸡泊,方圆百里的湖面上蒲草又密又深可藏数千人。”
犹豫了下,窦建德接着说:“我手头有二百军士,皆是贫苦人家,我不忍他们死在辽东,你带着他们先去高鸡泊,随后我再助你慢慢招募逃避征兵和流民。可以劫杀酷吏恶富之人,切不可打那些同是贫苦之人的主意,反而要尽可能接济他们,切记切记。”
孙安祖点头称是,当夜便率着两百骁勇遁入高鸡泊,自称将军,又邀请了张金称掌管水师,活动在黄河水位大涨后出现的各处险要水道。
县里看到先前募得的二百骁勇一夜之间逃得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只有在此募兵,又募得二百余人,仍旧委任窦建德为二百人长。
蓨县人高士达也被逼得杀官n,召集一千余人在清河郡一代活动,因为敬重窦建德为人,严令手下不得袭扰窦建德家乡。击败了前来剿匪的官兵。官兵带队的是清河郡的高子通,正愁回到郡里没发交代之时,身边的副官悄声的说:“将军,此番若是有细作给盗匪们通风报信,败的倒也可以说得过去,我听说这伙盗匪四处劫掠,唯独没有劫掠过窦建德的老家,这里面是不是,有点”
话还没说完,高子通一拍手说道:“啊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唉,我平日里待建德不报,他为何如此待我!作此以怨报德之事,致使数千弟兄死于非命啊。”说罢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郡守听得高子通的回报,一口咬定就是窦建德和盗匪们相互勾结。便命令高子通即刻率兵前往窦建德家乡缉拿窦建德的家眷。郡里的师爷平日里受建德恩惠不少,偷偷地派人去给窦建德送信。
此时窦建德正在训练手下的两百骁勇,忽然看到远处跑来一匹马,马上的人摇摇欲坠,连忙拉住了马缰绳,将马上的人扶了下来,却见的是郡守身边师爷的管家。
窦建德看那管家面色惊恐,忙差人去取了水,一边喂管家饮了下去,一边帮他顺气,好半天管家才勉强能说话。管家紧紧地握住了窦建德的手说道:“建德,快回清河郡,高子通剿匪不利,反咬一口说你与乱匪勾结,此刻已经奉了郡守的命令去缉拿你的家眷了!”说罢一口气没倒上来,昏了过去。
窦建德心下一惊,这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连忙带兵骑了快马,直奔清河老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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