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好生俊俏,孙初雪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奇。她有些羞涩的与男人对视,见他眼神犀利,气质清冷,像是个颇有城府的人。
御王走进厅内,坐在主位上,“本王今日寿辰,多谢诸位前来捧场。”
在座的人全部起身行礼,“下官恭贺御王爷生辰之喜,祝王爷福寿安康。”
万俟秉德开怀大笑,“本王感激不尽,诸位请坐。”
王府管家拿着一本册子走进来,站在御王边上,打开册子宣读起来,“怀王赠山水字画一幅,丞相孙济驰赠玉如意一对,大将军肖桢赠边境鹿脯五盒,少师严烜赠雕花玉壶一对......知府赫连殊赠宝剑一把......”读到相应的礼物,就会有家丁双手奉进来。
孙初雪打量着这些端进来的礼物,除了华贵之外毫无新意,与每年爹爹生辰其他官员所赠相比除了更贵重些没什么区别。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得很,有些打盹,迫于这是御王府,父亲和姐姐又叮嘱过自己,强迫自己直起腰身,心里将舒窈教自己的礼仪规矩又背了一遍,努力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管家读完,躬身将册子交与御王手上,御王随意翻看了几眼,将册子置于桌上,“多谢诸位抬爱,我府中的蔷薇花开的甚好,诸位可自行观赏,过会再用饭。”说完,递给坐得离自己最近的男人一个眼色。
那男人收到眼色后站起来,“慢着。”随后他抚平身上蓝色长袍,打开手中折扇,这是个有些阴柔之美的男人,双眼细长的有些妩媚,尖尖的下巴,皮肤白皙。只见他转身看向坐着的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怎么没听到二皇兄送了大皇兄什么,臣弟知二皇兄日子过得有些许紧迫,但是也不至于一件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来吧。”
孙初雪见周围官员在小声议论纷纷,莫名的有些同情那男子,他叫他皇兄,那他们三个岂非都是王爷,既然都是皇上的儿子,是亲兄弟,又怎能让自己的亲兄弟当众难堪?这皇宫里的人和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她见那男人端坐在那里不出声音,任由人嘲笑,黛眉皱在一起,好歹也是王爷,怎么都不立立威风。
万俟秉烨任由周围议论了一会,才缓缓起身对着御王作揖行礼,完全没有理会身旁一脸得意看着他的男子,“皇兄见谅。”
周围的大臣都直直的向他看去,等着看素来不受陛下宠爱的二皇子如何挽尊。
万俟秉烨扯开嘴唇,皮笑肉不笑,“臣弟带了礼物来,只是礼太小,不值得记在册上,还请皇兄准许臣弟现在亲手将礼物奉上。”
御王依旧是笑不达眼底的虚伪模样,“二弟能来本王已经很是高兴,本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既然二弟带了来,本王也不能枉费二弟一番苦心,呈上来便是。”
万俟秉烨从怀中掏出一精致锦盒,重重的砸在管家手中,管家疼的皱了皱眉,却是敢怒不敢言。
挑起事端的万俟秉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扇着手里的扇子,看着锦盒不屑的鄙夷,“能有什么好东西。”
御王接过锦盒,唇角一勾,这寒酸的二皇子,又给了他一次打击他的机会,随手翻开锦盒,笑容凝固,拿着锦盒的手有些发颤。
“洛水夜明珠。”众人看清后惊呼起来。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传世宝贝,这庸王爷哪找来的......”
“是啊,想不到碌碌无为的庸王爷竟然有这等的本事......”
孙初雪伸着脖子看到御王手中的夜明珠时,也被那珠子吸引了,通体浅蓝,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泛着微弱的光,如此上等的悬珠,可不就是稀世珍宝洛水夜明珠,能得到这样的宝贝,本应是高兴地,只是孙初雪见御王脸都快绿了,刚才挑事的男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不禁对这庸王爷高看一眼,悄悄望去,他还是那一副清冷的模样,并没有露出太多情绪,似是察觉到孙初雪的视线,万俟秉烨往她的方向看来,惊得孙初雪身体一颤,连忙低头。
孙济驰察觉到孙初雪的动作,手轻轻附在孙初雪手上,“怎么了?雪儿?”
孙初雪咬着唇,撒了个谎,“爹爹,我没事,就是没坐稳。”
孙济驰轻拍她的手,“小心些,别失了分寸。”
两人的动作落在万俟秉烨眼里,他眼里泛起一丝波澜,这个总也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是相府的人?这种场合孙济驰自然不能带宠妾来,那便是女儿了。想到这,万俟秉烨的眸子眯了眯。
也不知这废物从哪得来的珍宝,声音里有些发颤,“如此珍贵的宝物,二弟真是费心了。”
万俟秉烨依旧是谦卑的模样,“皇兄喜欢便好。”
御王哼笑一声,“诸位请自便吧。”而后将礼物放在管家手上,恶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
管家也没料到,这一向拿不出什么像样东西的庸王,怎么突然就送了这么大的礼,他还自以为是的将人家的礼物拒了,不许记在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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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官员围在孙济驰周围,讨论着孙初雪听不懂的朝堂之事,孙初雪觉得无聊极了,便拉着孙禾凌走进花园中赏花,“姐姐,你看这花开的甚是漂亮,就像姐姐一样娇艳。”
孙禾凌红了脸,“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休要胡言,也不怕人笑话。”
孙初雪也不再打趣她,有些认真的问道,“姐姐今日才与御王第一次见面,就决定要嫁给他了吗?”
孙禾凌慌忙堵住她的嘴,“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孙初雪拿下她堵住自己嘴的手,握在手里,“姐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你都不知这御王是什么样的人......”
孙禾凌反握住孙初雪的手,四下张望,低声说道,“雪儿,爹是当朝丞相,你我都是爹的女儿,自古官员家的小姐哪有能凭自己心意嫁人的道理,既然不能自己做主,与其嫁给前途未知的小官,还不如嫁给皇室子弟,维护家门荣光,御王如今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我能嫁给她,于我于爹于丞相府,没什么坏处。”
孙初雪黛眉轻蹙,“可婚事不该是两厢情好才能定下,怎能与为官称帝扯上关系?姐姐不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安稳过一生吗?”
孙禾凌放开孙初雪的手,“雪儿,我是相府嫡长女,我的婚事不会由我,我只能权衡利弊,在这些利益中选择最适合的那个,我瞧着御王殿下英姿威武,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我俩日久生情也未可知。”
“英姿威武?”孙初雪想到御王刚才吃瘪的样子,嘴角一撇,“怕他只是个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又小肚鸡肠的人吧。”
孙禾凌有些恼,“雪儿,若是我能随爹爹心意嫁入王府,御王殿下可就是你姐夫。”
孙初雪见孙禾凌有些生气,遂不再提及此事,便哄着孙禾凌说道,“姐姐,我前几日刚读了首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恩。”孙禾凌也不想为难她。
孙初雪轻步走在石子路上,边走边诵,“当户程蔷薇,枝叶太葳蕤。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我觉得像极了姐姐,容颜俊俏,不可方物。”
孙禾凌上前点了点孙初雪的额头,“我倒觉得‘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更好些,女子还是谦卑些惹人怜爱的好。”
孙初雪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位小姐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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