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德富听到消息,李老婆暂时还没死,就是腿脚都断了,基本瘫在床了。
这老婆婆命可真是够大!
毕竟摔得那么严重,只是现在这种医疗条件,也不知道她能熬多长时间,人年纪瘫痪在床就是活受罪。
传消息的是江德花,她性格外向,从小就喜欢跟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在一起议论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养成了村子“小灵通”的特长。
后来跟王翠娥之所以那么谈得来,说到底还是同样出身和生活环境。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娱乐,嚼嚼舌根、吵吵架也是丰富业余生活的一种。
“二哥,三哥,村外来了一群外乡人,很奇怪,村子里人都去看了,咱们也去看看吧!”江德花兴奋地说道。
这个年代各种ZHAN乱,逃荒人、逃难人并不稀奇。江德贵早已见怪不怪,不是很感兴趣,正用力在磨刀石磨铲子,擦擦擦!
他是种庄稼的好手,勤快能干,即使地里草除完了,也闲不下来。将家里的铲子、镰刀都磨一遍,以方便干活的时候使用。
江德贵听不见,江德花就用手语再给他表示一遍,他只是摇摇头,小妹先前给三弟说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大致意思了。
“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就不去了,我留在家里看家,家里不能缺人。”江德贵用手语表示道。
……
江德富和江德花来到村外的河滩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在河滩搭了棚子,还用芦苇编成席作为围墙,一个个衣衫褴褛,还有一些是小孩子,很是可怜。
河滩的棚子旁边还有人拉起了绳子,绳子面挂着一串串鱼。这些人怎么吃这些腥臭的鱼呢?
石匣子村人有些不理解,他们这里人一般不吃这种小鱼,前些年村子里的狗吃了,还被鱼刺卡死了。
石匣子村人觉得这些逃难的人竟然吃这些臭鱼,比他们命贱,他们这里,红薯干都吃不的人都不愿吃那些腥臭的小鱼。
里面有个十七八的姑娘,被不少人围着观看。
“我说,你们村子被黄河水冲走了,你们这是要去哪了?”有石匣子村村人问道。
“走一步说一步吧!我们也没目的地,反正讨口吃的不饿死就行!”有逃难者一脸愁苦地说道。
“那个姑娘多大了?挺可怜的,跟着你们受罪,不如留我们这做人媳妇,也有口饭吃!”有人看中了逃难人群中的一姑娘。
姑娘身的衣服也很破旧,脸有些脏脏的,但掩藏不住长相还算周正。
而问情况的人就是村子里的光棍汉二强子,他直勾勾地看着那姑娘,就差留哈喇子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人问道。
“我叫张桂兰,18了!”姑娘说话清晰,声音也莞尔动听。
张桂兰?江德富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呆了!
张桂兰?难道是那个张桂兰吗?这么快就来了?
江德富迅速到人群中去张望,看到那张脏兮兮但朴实周正的脸,他瞬间确信了,那个女人就是张桂兰!她眉毛面有一个黑色的痣,错不了!虽然现在的她看着十分稚嫩年轻。
“这姑娘卖不卖?”二强子看了一阵子,最终控制不住,一脸猥琐笑看着那群逃难的人说道。
领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跟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女娃子的父母兄弟都被黄河水冲走了,就剩下她一个!我们……我们也做不得主!”一人迟疑说道。
卖了这姑娘谁去数钱呢?只是跟着他们,他们自己都一路逃难,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自己孩子都没力气管,谁有时间管她呢?
看着二强子背着的半袋红薯干,逃难的人都陷入迟疑。
“二强子,你个骚驴,你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这次下血本从哪弄过来半袋红薯干?你欠我们家的半袋玉米三年了都没还呢!你打算什么时间还?”二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河滩口。
“二大娘来了!”二强子讪笑道。
“我说二强子,你也四十好几了,人家十几岁的姑娘,你还惦记也不骚得慌!你可是也是有姑娘媳妇的人,你那媳妇和姑娘可是在她姥娘家养活着呢!”二大娘一点也不给二强子面子说道。
“二强子有媳妇?他不是光棍吗?”江德富有些疑惑问妹妹。
“他有婆娘,还有一个姑娘也十多岁了。他好吃懒做还经常打老婆孩子,他老婆是个瘸腿。其实很能干,他却一只嫌弃她,喝点酒就打老婆。他天天不干活,有点粮食就换酒喝,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女儿也差点饿死,老婆娘家看不惯,就将人接走了!”
“他一个人粮食还经常不够吃,先前借二大娘家粮食,现在还赖着没还呢!”江德花义愤填膺说道。
“二大娘你何必揭我老底呢?”二强子有些恼羞成怒,但二大娘一家在村子里有威望,家里也有钱,他也是看人下菜,不敢得罪。如果是一般人,他早就翻脸了。
“不是我揭你老底,二强子,你有那半袋红薯干,要么给你快饿死的媳妇孩子送去,要么就还我们家粮食,我可是听说你那媳妇可没再嫁,现在跟你闺女从她娘家搬出来了,现在住在他们村子庙子里,日子过得艰难得很,你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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