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安是乘马车,赤锦就骑马走在顾韶安马车之前,若是累了,就去后面的马车里歇息一会儿。
入夜,到了一个偏远县城,一行人在驿馆住下,赤锦与顾韶安房间挨着。
夜深人静时,顾韶安却还坐在铜镜前,淡红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顾韶安面容诡异。
“顾韶安”眉目微低,面露愁容,轻轻捏着衣袖。
“姐姐,瑗瑗心里害怕,重台君已经发觉不对,万一……”
这音容竟是真正的五公主顾韶瑗!
忽然,女子又变了脸色,温柔笑着开口:“瑗瑗不怕,若有危险姐姐便出来,姐姐这段时间累了,这一路要靠瑗瑗自己。若有什么事便唤靳迟,她是可信之人。”
顾韶瑗默然片刻,旋即微微一笑,娇俏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瑗瑗就安心了。姐姐可不要睡太死,那样的话瑗瑗叫你就听不见了。”
顾韶安心里某处温热,见妹妹笑得开心,默默发誓,即便是她从此消失,也要守住妹妹这般清澈的神采。
再睁眼,顾韶瑗真正回到身躯里。
少女拨弄着桌上的妆奁,双眸微眯,眼里盛了碎冰,月光照进来,连眉梢都沾染了霜雪,同白日里孤高潇洒的顾韶安截然不同,这时的顾韶瑗从骨子里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意。
这边是早已归入沉寂,然而阿库姆图的房里却热闹的很。
赤锦站在驿馆外的林子里,看见几个黑影翻窗到屋顶,又翻入阿库姆图屋中。
“有意思。”
赤锦微眯了双眼,轻笑出声,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转转手腕,赤锦抬了抬头,透过枯枝遮掩,见着几片破碎的星光。
“啪!”
突然砸来的茶盏让底下的人一懵,感觉到额角流下来的温热,连忙跪下。
“一群废物!下个蛊都能让靳迟抓住,本君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阿蛮跪爬到大师椅旁,也顾不上被砸出血的额角,连忙替阿库姆图捶腿。
“大人啊!是奴办事不力,还望大人宽恕奴这一次吧!”
阿库姆图猛地伸脚踹上阿蛮心口,怒道:“宽恕!宽恕!没了命你让我拿什么宽恕你!这次让夏人发现,靳迟没要了你的命已经是慈悲!”
阿蛮痛得趴在地上,还没缓过来手指就被阿库姆图踩在脚下,痛的要命,却顾忌隔墙有耳,连叫都不敢叫,憋得一脸红。
阿库姆图抬起马靴,躬身弹了弹灰尘。
“路上都收手,谁再让我在凉宫之外的地方见到金钱蛊,拖出去斩了!”
“都记住,靳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被她抓住把柄,你们就等着大凉亡国吧!”
底下人连忙称是,见阿库姆图摆手,才各自散去。
阿库姆图走到窗前,刚想关窗,余光却瞥见一抹金色,他低头,赤锦披着金边披风正站在树下,整好以暇的看着他,甚至对他行了个叉手礼。
阿库姆图心中大惊,装作若无其事,从容回礼,目送赤锦离去这才合上木窗,靠在墙上,面色阴鸷。
似是想到什么,翻来纸笔,就着窗缝透来的光写着,停笔,用唾沫沾湿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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