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座建议你好好摸摸殷太后的底,免得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赤锦说完作势要走,却被顾儒沐喝住。
“瑗瑗怎么时候能醒来?”
“放心,公主只是受了奸人算计,想给她种蛊却被福寿蛊吞噬,耗费了一点生机罢了,最晚明日午夜就会醒了。”
赤锦说完就走了。
顾儒沐也不再停留,回了书房又宣来郑元白,后续怎么做,赤锦也不太想知道。
冬日里天黑得早,宫里一早也挂上了灯。
慈宁宫相对于其他宫来说,还是太冷清,虽然将至年关,顾儒沐也极少到太后宫里来,以至于连着后宫娘娘除了每天过来请安,也很少来这里。
“点翠,落梅苑现在如何?”
殷太后坐在铜镜前,点翠在她身后替她除去头上的首饰,顺着头发。
“回太后娘娘的话,五公主今日下午昏过去后,皇上和国师大人前去看望,太医也不曾看出什么所以然。”
殷太后提着一下午的心放下来些,除去甲套的手抚了抚心口,虽是这么说着,但她仍感到隐隐不安。
“点翠啊,你看本宫是不是老了?”殷太后微微向前俯身,凑近铜镜。
她这几日觉得眼镜又有些花了。
她凑近铜镜,勉强看见自己眼角又生了几道细纹,眼皮上的肉也无力地下垂。
殷太后年近五十,但容貌在那些太妃之中算是顶年轻的了,看着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能看出她年轻时的一身风华。
点翠眉眼温顺,低下眼睛,乖巧地说:“娘娘哪里会老呢?在奴婢眼里,娘娘永远是我们长安第一娘。”
“你胡说!”
没料想殷太后突然发作,羊角梳径直砸到点翠脸上,点翠跌坐在地。
忽然感觉头皮一疼,殷太后拽住她的头发猛地一提,一张扭曲的脸在眼前放大。
“你看!本宫眼角、脸上、脖子,都是皱纹,说本宫不老,都是在骗本宫!”
点翠被一把甩开,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哭着开口:“奴婢错了,求娘娘饶过奴婢吧!”
“不,你没错,本宫就是不老,本宫可是寿比天齐,是这宫里的神……”
烛火闪动两下,铜镜里面的女人愈发面目可憎,殷太后没有再大喊,只是嘴里念念有词地坐在铜镜前面,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过镜中人,眉头高挑,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入了魔。
许久,殷太后才反应过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见点翠的哭声了。
她转头一看,点翠还是以那种卑微的姿势跪在地上,屋内屋外一片死寂。
殷太后猛地起身向门外冲去,却被什么东西挡了回去,她看见外面还在打扫的宫人,她拼命呼救,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殷太后喘着粗气,坐回铜镜前的圆凳上,这才惊觉背后已经浸了一身冷汗。
不对!
殷太后猛地一抬头,铜镜里一带着黄金面的红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动不了了!
不等殷太后开口,那红衣男子便道:“大夏太后殷纺,本座来收你的命。”
那语气竟比腊月的雪还要凉上几分,殷太后心里害怕,仿佛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却还是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开口。
“你是何人?本宫从未做恶事,为何要收走本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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