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中村的老旧房子里。
进门之后看向四周,满满的都是书,有些名字看上去极为深奥。比如《地缘婚姻学》《命理十二解》《纳斯达婚姻论》《古代婚姻演化史》等等。
还有一些书名显得很现代,像《为什么你总被异性拒绝?》《婚姻是看物质还是看精神,你可能都错了!》《婚姻真的都是柴米油盐?未必!》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婚姻图书馆”,婚姻本就是一门学问,当有了这样的氛围,让人无法不把这里的主人与婚姻大师联系起来。
这大龙甲长得跟火云邪神也似的,穿着曾经白过的黄色褂子,脚上一双写着“阿牛哥”的蓝皮塑料拖鞋,煮着一壶普洱,分不清茶气和烟气。
“戴老板总赶最后一班车,什么时候能例外一次?”
和戴奇说话,他看着的却是陆雪。
大龙甲姓贾,知道这个事的人应该不多,戴奇总称他“老贾”。
“老贾,这么晚还营业,看来这生意是愈发的好了。”
大龙甲磕着烟袋锅,“天不早了,有事说事。”
“想问问你,人与人之间的不合,哪一种最致命?”
一股夜风吹了进来,夹带着刚从墙角刮起来逃出生天一样的声音,撩着大龙甲稀稀疏疏的头发,衬出一张幽黄的脸,“你为什么每次都问这种一说就要长篇大论的问题?”
“那我换个方式问问,我们要离婚,怎么才能让双方父母迅速接受?”
“这样的话,倒是简单了许多。”大龙甲搓了搓手,目光变得飘忽,看着一周的书架时而凝定。见他重重吸了一口烟,喷吐之后让这屋里的茶几、藤椅甚至充栋的书籍都缭绕起来。
“为什么要离?”这么问着的时候,大龙甲生出几分惆怅。
“我也不想长篇大论。”
半晌之后,大龙甲才又开口,“是不是如果不离会让双方父母觉得后怕的那种?”
“能这样,最好。”
“人因性情、环境、血脉等诸多因素生来便是不合,此为世间常态、万法希夷,遂使不合而谋合成为古今各域至理,然此路漫漫、变数万千,最忌不合却要强合,便成终极的天地违逆,故……”
“时候不早了,说点能听懂的有那么难吗?”
大龙甲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虽然木已成舟可毕竟还没有小舟,这就有了当断则断的基础。不过你想速战速决,光一个不合还不够用。”
“什么意思?”
“不合只能代表不能共处,同时意味着处着处着还有相合的可能,就会导致只有疗效没有奇效。瞧你这样子,我认为应该走逆。”
“走逆?”
“不怕不合,怕的是一味求合而生劫。跳出婚姻的条条框框,重新审视这段关系,少了这个牵绊才能让人回到正常的思维,福是一个人的福,祸是两个人的祸。”
后面这几句话说的当真入心,戴奇深以为然不停点着头,陆雪瞥了一眼戴奇,这要是他一个人来,几句空空泛泛就给他说得荤五素六了。
“请问大师,具体要如何走?或者说可以编排了多少种不合?”陆雪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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