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灼璃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抱着苏阮宝。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响起。
小丫头小手紧紧捂着耳朵,嘴里念念有词,很小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夜灼璃猜想她是害怕打雷的声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你可以走吗?”他小声问。
阮宝虽然身子依然不住发抖,但点了点头。
被拉着手走了一小段路,她抬脚踏入一个门槛。
夜灼璃点燃了未烧完的银碳,屋子很快暖和了起来。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脱下来烤干吧。”
“好。”阮宝脱下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中衣。
她一头如海藻的长发披散着,发尾带着一点儿自然卷。
把湿透的鞋袜全脱了,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房间装潢精致。
嵌云母石紫檀木床上垂着灰鼠帐子,床边摆着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
临南窗子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瓷瓶笔墨,旁边是条案和茶几。
苏阮宝拿起笔,“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梵仪宫里专门准备给皇上休息的寝殿。”夜灼璃说。
阮宝手一抖,翡翠玉杆狼毫笔差一点掉地上,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接住了。
慌忙把笔放回原处,她惊愕道:“你刚才说这里是皇上住的……”
“放心吧,每年祭祀的时候皇上才会来这儿,而且只住一晚,平时一个人也没有。”
他白皙如雪的皮肤上映着一层红色的烛光,眉梢略扬,面上一丝慌张也没有。
阮宝小眉头微微蹙起,觉得这人不是普通的小太监,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两个人的距离离得远了一些,她试探着问:“还不知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夜灼璃答说:“夭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华”是母妃给他取的表字。
把表字告诉这个小丫头,也不算是骗她了。
阮宝不记得小说里有叫夭华的人,心想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小太监吗?
“夭华哥哥,你胆子也太大了,进皇帝祭祀住的寝殿,被发现是要杀头的。”
听出她语气中的猜忌,夜灼璃说:“我在神宫局当差,专管祭祀宫殿里的香灯。
这座梵仪宫,我每天夜里都要进出几遍,他人若问起,我也有说法能应付。”
苏阮宝见他神色如常,语气像在和自己谈论天气一样,心里的疑虑消散了大半。
“原来你是管香灯的啊,怪不得会带我来这儿呢。”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夜灼璃想到还要给母妃找她想吃的桂花酥,于是说:“外头雨大,你先暂时待在这里。”
苏阮宝见他说着拿起雨伞推开门,忙走上前问:“夭华哥哥你要走了吗?”
“我得去查看其他祭殿里的蜡烛有没有被吹灭。”
外头的风呼呼地刮着,像凶猛的野兽,撕扯着树叶枝条,咆哮着向门窗不断冲击。
苏阮宝一颗心提着。
“阮宝一个人待在这里害怕,夭华哥哥查看完香灯,能不能回来陪阮宝?”
她小嗓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怯怕的模样又可爱又可怜,像一只担心被人遗弃的小奶狗。
夜灼璃的心脏仿佛被一团软绵绵的云朵轻轻撞了一下,生出了无限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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