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般模样,她的话也就又多了几分可信。
傅佳凝将该说该透露的都说了出来,彻底隐去了邵墨卿这个人不提。
傅百松却下意识地就认为,邵家必然在傅家之前或者之后,就悄无声息的被灭了口。
其实这般想也没错,邵家这把刀被利用完了之后,自然是收刀归鞘,被压榨了最后一把既得利益。
世代交好的两大世家,就这么被人连根拔起,最难让两家接受的,大概就是他们……连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都未可知。
哪怕傅佳凝知道内鬼都有谁,都还不确信人数齐不齐全。
而这些,也不过都是走狗罢了。
傅佳凝清楚,重生归来的邵墨卿清楚,傅百松身经百战老谋深算,更是心底明镜儿似的。
傅百松沉默着,消化女儿突然爆出的惊天秘闻,傅佳凝也在酝酿着。
她故作苦恼状,片刻后迟疑着小声开口:“父亲、母亲,入我梦中的这些内鬼,暂且也只能算作可疑之人,若查证之后当真如此,咱们是否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将幕后之人给找出来呢?”
傅百松没想到小女儿娇娇柔柔的,平日里也就只有些小聪明,此时竟好似一夜长大,心智上成熟了许多。
他即将出口的“这些事交给为父来处理便是”,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儿,绕到舌尖时,话就变成了:“哦?娇娇有何见解呀?”
傅佳凝垂眸,似在整理思绪,声音轻而缓,已然恢复了理智:“就如我身边的冬梅和春兰,梦中正是这两人挑拨,毁了女儿的婚事,又毁了女儿的名声。”
“女儿细细想过,前几日会那般暴怒,冲动之下独身骑马去了邵家,正是冬梅和春兰所说的那些越听让人火气越大的话所致。”
“再则,女儿这次摔了马,并非技艺不精,而是被人打下来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一块小石子打在了这里,若非女儿的马术师承父亲和三哥,怕是早就毙于马蹄之下,再见不到你们了。”
“冬梅和春兰去邵家说的每一句话,当时就让我总是压不住火气,觉得自己委屈。可如今一梦醒来,再去想那些话,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味儿了。”
说着,傅佳凝把冬梅和春兰见到她后,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学给父母听。
傅百松的神色变得莫测,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傅温氏的一张脸满是寒霜,当家主母的气势显露无疑。
夫妻俩显然都有了立马打杀那两个贱婢的心思,然他们的娇娇儿接下来的话,却暂且压住了他们蹭蹭上窜的无名火,傅百松甚至缓和了神情,露出了些许赞赏和笑意。
她说:“还请父亲母亲查证冬梅和春兰的行踪。若两人与外界的确有联系,便可证实女儿这场恶梦,即是上天给予的警示,这两人不动反而比处置了更好。”
“留在眼皮子底下两个心知肚明的内鬼家贼,总比不知道内鬼是谁,人人都要防着,疑神疑鬼地轻松多了。”
“说不得这两人还能被反利用一把,传些假消息出去,麻痹反坑那背后小人一把呢?”
“对极!娇娇经此一遭,越发聪慧懂事了”,傅百松欣慰夸赞,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娇娇行事之前,还需与你母亲商量,莫要一意孤行以身犯险,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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