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归左司管,怎么,有新发现?”
“这些兵器全是军中流出的,查查过往的文册或许能有所发现,”方略越想越有戏,“耗损的兵器与增补的兵器数额相同,如果想做手脚,要么上交的损坏兵器数额不足,要么就只能偷偷挪用库存甚至是已装备的兵器。”
郑御想了想,“上交的损坏兵器都有人一一勘核的,左司还会复核,大可放心。”
“那这样的话,只需查查驻军的兵器数额……”
“你倒是和上头所想不谋而合,不过…此事有些棘手,我先去上报,应该得过几日才能去查。”
方略疑惑。
“哎,你以为椒图司能为所欲为啊,咱又不是前朝厂卫可以肆意抓人,”郑御起身,摊手道:“做事有凭有据最好,虽然我等可以闻风而动、临机决断,但事后照样还得去刑部补齐手续。”
“那现在咋办?”方略若有所思。
“呃…兼材,你且去歇息吧,今晚大抵是个不眠之夜了。”
————
这一天的午夜月朗星稀,预定的庄子外的树林中…
方略仰头,现在还是八月十一日,也就是公历九月十五,临近子时,明亮的上弦月此时在西南方位,洒出的银光提供了相当可观的能见度。
虽然以前经历过各种夜战训练,但在没有夜视仪的情况下执行任务依然让方略很不适应。
旁边,约摸三十名椒图司士兵准备就绪,手中微微出鞘的长刀反射着透过树冠的斑驳月光。
“速去速回,若有不测,切勿恋战。”郑御简单告诫了几句,然后轻轻挥手。
四名身着夜行服的密探迅速隐入了夜色,他们此行的结果将直接影响接下来对案件的调查。
此时此刻,另外的两座庄子也同样面临着相同遭遇。
“这么反常的庄子,居然两个月来都没人起疑心?”方略看着不远处一片漆黑的庄子问道。
被不明人士化名买下,有二三十号大汉蛰伏其中,两个月以来,烛光经常一亮一个晚上。
这都没人去上门查查?
我前天可只是投宿了一晚上都被当做陌生人登门抓捕啊。
“巡检司那边慵懒惯了,都不愿去得罪这种大户人家,”郑御摇摇头,“但归根结底,这是左司的疏漏,陛下今日责罚宋都知不是没道理的。”
“这案子不查明,恐怕你们都得倒霉。”
“呵呵,陛下遇刺,这是在打椒图司上下的脸,此案不破,都知就得请辞了。”
两柱香的时间悠悠而过。
四个密探空手而归,领头的密探解下蒙面,“里头空无一人,除了几摊已经焚毁的书信,再没发现其余证物。”
郑御微叹摆手,“不出所料,走,咱们撤。”
线索断了。
寅时,椒图司的值房依然灯火通明,左右二司的与会者在激烈争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几份奏折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送进了皇城,只待皇帝起床,就会送到她的手中。
方略自然是没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议事的,他也乐得能趁机补个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越想越不对劲,虽然目前看来最优解只能是核查金陵驻军的兵器数额,但就刺客们的精心谋划中看来,他们说不定也已做好了准备。
如果再是一场空,可就真没线索继续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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