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姐走在路上,还看的认真,阿珠挠了挠,继续抱着经书和药包摇摇晃晃地走着。
慕容青和阿珠回到后院的居所时,天色已渐晚,只暗暗地蒙上了一层黑幕,月亮还没探出头,远远看去,宋嬷嬷孤身一人正焦急地在房门口左右跺着脚徘徊着。
“哎呦,我的小姐哎,风寒未愈,理应在床上好生料理着,”宋嬷嬷快步走上前迎着,“你也不知道拦着”宋嬷嬷轻扶着慕容青往回走,还不忘瞪了阿珠一眼。
阿珠一时委屈,小姐的吩咐她怎敢阻拦,况且今天出去这一趟,看了山下的大夫,知道有人在小姐喝的汤药里动了手脚,免受了蒙蔽。
“小姐,我去煎药吧,”阿珠看向小姐,一手抱着药材,一手装着书籍,两只手满满当当。
宋嬷嬷也注意到了,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阿珠啊,你这拿得都是什么回来阿……”
“嬷嬷,换的新药材,旧汤药我用着苦了些,还有向主持借的一些经书”慕容青侧身解释道,“不用了阿珠,你把经书送到我房中,今晚还是照旧宋嬷嬷和秋菊看着药吧。”说罢,便转身回了房中。
闻言,宋嬷嬷只以为小姐又耍小性子,开始苦口婆心地唠叨了起来,“小姐,良药苦口啊……”
阿珠在一旁听着,心中疑惑不解,小姐为何不告诉宋嬷嬷呢,虽不明白,却还是依旧照做。
宋嬷嬷换上了新药熬上,熬了一会儿,便照旧唤来秋菊看着火,嘘寒问暖过慕容青许久,自己才肯歇息。
秋菊如往日伺候完慕容青,见她喝完药后,托着药盘便退下离开,走至门口,却忽然听见慕容青疑惑的声音,“阿珠啊,奇怪,我特意带来的,外祖母给我的金钗?怎么不见了……”
金钗……秋菊的脚步瞬时慢了起来,机灵地竖起耳朵来,“奴婢也瞧着这几日不见那支金钗了,小姐来时还别在鬓上,莫不是丢在了哪里?”阿珠茫然回答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那日落水时,我还别着呢,怕是落到碧潭四周了,明儿个随我去瞧瞧吧……”说到此,慕容青叹了口气,“哎,我倒不是因着这钗子是纯金炼制,价值千金,只因着这是外祖母给我的生辰礼……”
突然“砰”的一声,秋菊手中的药盘径直撞到了厢房的木门之上,打断了慕容青的声音。
“是…是奴婢愚笨,奴婢这就退下”秋菊连连低头请罪,仓促地转身退下。
盯着秋菊略显狼狈的身影,慕容青的双眸微闪,愈发幽深难测。
夜深了,秋菊在夜里辗转难眠,她注意到今日的药材换了新的,宋嬷嬷只说到小姐嫌旧药苦,便换了可口些的。
这没什么问题,小姐的小性子以前也就多,但是,秋菊是个机灵的性子,薛姨娘才派她到了慕容青身边,她就得了慕容青的喜爱,把这个软弱心善的性子摸得个透透的,小姐是绝对不会怀疑宠爱自己的姨娘给自己下阴寒药的。
薛姨娘真是好手段,弄的药材都是养身的药,却极为小心地夹杂着些极为阴寒的药物,治的就是三小姐这种弱病根,还嘱咐她用量紧着来,三小姐卧床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只当是风寒难退。
这虽不致命,却够足足拖到慕容将军回府,还坏了慕容青身体的根基。
除非是去看医术精湛的大夫,小姐今天去前院真的只是随意地换了苦药吗?
还是有些不对劲,她察觉到,却又说不上来。要说的确切,那就是小姐的眼神,虽然只有偶尔。
从那晚之后,秋菊便规规矩矩地,小姐也待她与从前无甚分别,看着手上难消的烫伤,秋菊心中满是怨念,行为举止却愈发恭顺。
秋菊早早地把之前残留的药渣和药材一并处理掉了,连宋嬷嬷这么个老人都看不出端倪。
这趟差事办好了,薛姨娘不会少了她的好处的。她不光要好处,她还要看四小姐好好地整治慕容青,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下次可不止推下寒潭这么简单,秋菊狠毒地想。
不过,她也就那些个福气,薛姨娘肯定给她几两银子就打发打发,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慕容府,她只能任人处置,秋菊开始叹气,电光火石间,今晚她听见的话突然响起,秋菊心里按压下的小念头又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秋菊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贪财,爱占蝇头小利,慕容青清楚地认识。
月亮挂上了梢头,秋风在寂静的晚上吹的落叶瑟瑟作响,万安寺中一片宁静,偶有鸟鸣几声,月光映着地园中树影婆娑,连人影也被拉的长长的。
只见这人影轻掩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丫鬟的房间,极为小心地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宛若鬼魅。
殊不知,在这暗夜之中,身后正有一双发光的眼睛正雪亮地盯着她。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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