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西城门的方向走了差不多又一个时辰,远远便要看见西城门了,沈屿月赶紧吩咐周围的侍卫把剩下的烂木头扔远。
进了西城门便算是回到了帝丘城,沈屿月家,也就是侯府,是在内城的。而这西城门,便是外城的城门。人流纷杂熙熙攘攘,为了进城,许多人便在西城门外排起了队。
沈屿月倒是不很着急,只是呆在马车里探头探脑向外望,自家的马车只是很规矩地排在人流中。沈屿月的头脑开始转起来,如若在这西城门外设立个茶摊儿倒是极好的,客流量极大,鱼龙混杂甚是方便了解些八卦,收集些有用的信息。只是不知这城里的规矩里可有没有能不能在这设立茶摊儿的。她回去得记得翻书查阅些许。
慢慢便进了城,沈屿月吩咐车夫,直奔自家西城的小茶馆去。
一路上行人越发减少,再拐两个弯果然便到了,果真这附近是人流稀少,沈屿月提前叫停了马车,自己先一步带着辞儿前去。进了小茶馆,店小二倒是稀松的抬了抬眼,百无聊赖地走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可是想喝点什么用点什么?”。沈屿月此时身上着的是先前母亲准备的去白鹿寺穿的衣裙,着实显得有些朴素,也难怪这店小二抬不起精神来。
辞儿倒是有些沉不住气,正打算斥责些许,被沈屿月拉扯了一下,便没张口,只是忿忿不平地站在了沈屿月身后。
“小二,我们只是路过,想喝点茶饮点心之类的。请问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啊?”沈屿月很客气地问道。
“店里今天只备了些碧螺春,茶点还需现做。两位客官若等得便等,等不得便拐几个弯去大路边那大茶馆,那薛氏茶馆可是什么都有的。”小二依旧懒懒散散地答道。
薛氏......沈屿月沉默......大约是那薛秋罢。老夫人背地里多少照顾着薛秋,又不敢直接支银子出去,怕管家的夏思公主发现端倪,便吩咐自家茶馆不再营业,只把那客人们招呼去薛秋娘俩的茶馆便是。
“那便只上一壶碧螺春罢。”沈屿月回答,“我与婢女走累了,不想再多走了。”
店小二一听,只觉得这客官连个马车都没有,心下便更加轻视了。摇摇晃晃回后厨拎了壶茶,磨磨蹭蹭走出来,单手拎那茶壶,随便搁置在沈屿月和辞儿的桌子边。
单手上茶,那可是极大的不恭敬了,辞儿又要发作,沈屿月只递过去一个眼神,辞儿便又气呼呼的收住,只是那气胀了的小红脸儿,倒是说不出的令人觉得可爱。
沈屿月只自顾自地斟上茶,自顾自地喝起来。店小二一看,彻底放心了。这个婢女连个茶都不给主家斟上,怕也是个假的。这帝丘城可是有许多平民家的小姑娘来这套,喊自家姐妹装作伺候的侍婢,以出入些大场所。这两位怕是想进城中玩儿,只是没有马车,走到自家小茶馆便累了,歇歇脚喝口茶。
几口茶下肚,沈屿月倒是皱了皱眉。这小茶馆一直经营不善,母亲便多拨了些银钱,只教茶馆店长多买些好茶,便宜些售卖,以吸引客人。谁知今日这小茶馆只备了一壶茶便罢了,还口味极其低劣,完全就是市场上最便宜的碧螺春啊。倒是之前月终母亲查账,那些买好茶的单据都是些真的。怕是这些好茶都已经偷偷运给薛氏茶馆了吧?沈屿月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家伙,这薛秋能耐啊!自己倒是经营着无本万利的买卖。客人有这茶馆给她忽悠去,连茶点进的货都不是自己买的?她倒是滋润。
沈屿月想了想,倒是心里有了计划。她吩咐辞儿只教车夫们把自己马车赶过来,再高调些接引她。辞儿只当是小姐受了气需要报出侯府的名头给她撑腰,就连忙告退跑了出去。
沈屿月轻笑,辞儿这小丫头现在可真是沉不住气啊,这点小事竟让她跑着出去。沈屿月又喝了一口劣质的茶,心里确是甜丝丝的。辞儿可真好,跑出去便是不想她再受更多委屈,蹦蹦跳跳可真是活泼乖巧啊。
很快,小茶馆的店长风风火火跑进店里,赶忙招呼小二:“儿子快快快收拾下客堂,我方前见着侯府的马车驶过来,应当是老东家要来喝茶了。咱不知是老夫人还是别人,应当提前准备才是。我先去后面煮剩下的那些好茶了,你招呼着,尽量拖着些时间,我尽快煮好。”。店小二赶忙应是。
沈屿月倒是开心了,原来这小二是店长的儿子,她本来想一个个给轰走呢,这下倒是省事儿。
店小二赶忙收拾了下桌椅和自己个儿的穿着,看了眼沈屿月,本打算将她轰走,想了想却叫沈屿月留下来,估计是怕老东家觉得自家茶馆没有客人过于冷清了吧?
收拾完,店小二赶忙去到门口换上一副笑脸,装作敬业般大大咧咧地冲着空无一人的小道吆喝起来:“走过路过的客官,千万莫要错过!这上好的茶哟!快来......”,很快,他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随着马车走过来的辞儿。辞儿本是打算坐进马车里,到门口再下来狠狠打打那店小二的脸,只可惜规矩便是主家不在马车上,下人自是不可以上这马车的。可惜了,辞儿心想。这大老远便教那店小二看去了,自己不能近距离看看那店小二吓白脸色的样子了。
店小二此时便知道,自己完蛋了,赶忙跑回去找自家老爹,后厨的店长一听,心下也只这事儿不全怪自己儿子。要怪总不能怪老夫人的吩咐吧?只得骂两句自家儿子眼瞎,赶忙拎着那小二的后衣领,拎出来和沈屿月赔罪。沈屿月只装作气急了,只搁下一句你们等着!便扶着辞儿上了马车回府。上了马车还不忘冒头对那对父子说:“你们这些奉高踩低的人,我们侯府的产业就被你们这样糟蹋?不就是银子吗?本小姐有的是!”说罢便向那父子劈头盖脸扔了一大把碎银子,中间甚至还有一两个银元宝。辞儿大惊,又不敢制止小姐,只能在一边委屈的说:“小姐......您何必再给那样的坏人扔银子呢!太便宜他们啦!依奴婢看,就该扣掉这几个月工钱的!”
谁知沈屿月回头,却不见一丝怒意,甚至笑意盈盈的。她戳着辞儿气鼓鼓的小脸蛋儿笑道:“你不懂的辞儿,我自有用意,你且看过两天罢!”
辞儿羞恼,便吵着:“小姐!奴婢哪儿有那么笨!辞儿怎么就不懂啦!”
一行人倒是吵吵闹闹回侯府去。想必等沈屿月到侯府前,消息老夫人和夫人都该得知了,那么接下来,只等棋子自己走到该去的地方便是。
沈屿月捏了捏袖子里的茶点方子,心想,这样看,倒是暂时用不上这茶点方子了。不如再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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