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芳迷糊的握住手里的煮鸡蛋,激动地想哭,这玩意放在以前对她来说那是减肥的营养餐,吃鸡蛋是因为脂肪低。
可放在这时候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鸡蛋同样是营养餐,不过是增肥的。
煮着吃如果没效果,可能还要兑开水沏着喝。老辈儿人说了,这东西养人。
但凡能吃上个鸡蛋,都感动的都想哭。
奶奶带着方言的声音略带尖锐:“金芳,别睡了,别睡了,鸡蛋都抓住了,还做梦呢,你这孩子傻不傻,鸡蛋光抓着不吃能顶饿?”
金芳睡眼朦胧看向抓着鸡蛋的手,赶紧闭上眼睛,都不忍心睁开眼看自己握着鸡蛋的爪子,一双手又黑又丑,干厥的如同老桩,一点肉都看不见。
可这年头想要长肉那真是奢侈。光凭好几天才有的一个鸡蛋营养根本就不够,长肉太艰难了。
好怀念过去减肥的日子,那时候谁要多让自己吃一口肉,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现在的金芳想肉吃,眼睛都要盼蓝了。
就想要胖一点,谁给她一口肉吃,那就是再生恩人。
同样的一件事情,换个背景,竟然是天与地的差距。同样的鸡蛋,现如今的她用感恩的心在拥有。
金芳现在生活的地方条件真的有限,想要胖一些,比那时候想要瘦一点艰难太多了。
每次从梦中流着口水醒来,金芳都恨不得穿回去,哪怕是回到梦中先把那些肉给吃回来在醒也好,梦里矫情的日子可真是奢侈。
努努嘴,好日子一去不复返,馋的想哭。
听到老太太在外面走路的声音,金芳就知道这梦自己接不上了,今天又是做梦都没有吃到肉的一天。
叹口气,为什么不让自己把肉吃了在醒过来,日子折磨人,做梦还折磨人。
就听外屋传来金老太太的声音:“金芳赶紧把鸡蛋吃了,这孩子咋就不长点肉,都没法看了。真是愁人。”
金芳爬起来,揉揉脑袋上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团入手干涩,人没吃的,头发都跟着没营养,头发稍枯黄的稻草没两样,原来想要当黄毛丫头根本就不需要染烫。
当然了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也没有染烫一说。黑溜溜的麻花辫,才是这边的追求,时尚。
捧着热乎乎的鸡蛋,没舍得吃,爬起来,擦一把脸就去堂屋的小桌子上,同老太太一块吃早饭。
桌子上半盆她奶从大食堂里面打来的黄棒米粥,能照进去人的影子。
集体食堂粮食亏的厉害,这阵子的粥都这样。
过去金芳吃棒子米粥,那是配着鸡胸肉的,还要计算着卡路里。
现在的棒子米粥,那是配大酱的,不用计算,扫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吃了肯定不长肉。
金芳叹口气,望着照出来人影的粥盆,这东西吃不吃的,感觉好像没什么区别:“奶,是不是集体也没有粮食了,今天的粥都照的清楚人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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