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像是被拦腰截断了。”
传言晋安王李晋晔是被抬出去的。
刚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他便急匆匆穿上护甲,带兵包围了皇城。
李晋晔逼迫宦官拿出诏书时,却见老皇帝竟然坐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被骗了。
手下兵马尽数被杀,得力心腹咬牙自尽。
“斩!”老皇帝的声音威严又带着沙哑。
乱剑砍杀,刺中心口那一剑正要贯穿。一块精致的玉佩从李晋晔身上掉落。
淡雅的兰花被小心勾勒,栩栩如生。
龙床之上传来几声沉重的咳嗽喘息声。
“罢了。”
生在帝王家,富贵荣华,权力顶天,也让人覆灭。
那把宝座,是李晋晔前二十八年岁月里的一切。
当然,还有她。
但得到了宝座,她也是他的了。
凛冽的寒风刮过树梢,枯黄的落叶在泥泞的角落腐烂。
一声鞭子狠抽过皮肉的声音。衣衫破烂的囚犯男子一瘸一拐的小步挪动着,背部有一道道可怕的鞭痕。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壮硕的看守们紧随身后,见男子走慢了便补上一鞭。
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绝不仅仅是护送犯人,上面有人交代,要狠狠折磨这个犯人。眼前这人得罪的可是新帝。
不知道这晋安王为何这样,不是都说他运筹帷幄,巧捷万端吗,怎会干这种蠢事,连自己亲爹死没死都不知道,就把他亲爹包围了。
以前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人,如今在自己手里如同蝼蚁。真是别有一番爽意,让人忍不住好好欺辱一番。
人们对宝车毕恭毕敬,退避三舍。是因为他是宝车。可一但宝车变得破败,人们便会簇拥而上,争相用石头狠狠击打,砸破,砸烂。
他已经是一辆破车了,那就让他更烂吧。
天色渐渐黑了。前路隐藏在黑暗中。为首的看守决定休息,明日继续赶路。他们的日子不多了,要尽快把争权失败的晋安王护送至边境充军。
用于取暖的篝火照亮疲惫的脸庞,看守正在用火烤贮备的干粮。
虽然只是干巴巴的馒头,但疲于赶路之人腹中早已空空如也,馒头的焦香勾起了每个人的馋虫。
只剩最后一个馒头了。
李晋晔目光紧紧盯着这个馒头,他已经带着沉重的脚镣整整走了一天,极度饥饿让他的眼皮无力地下垂。
看守走到李晋晔身前,用脚猛地踢了一下李晋晔大腿处的伤口。
“想吃?”看守拿着馒头在李晋晔眼前晃了晃,脸上带着怪笑“那就从我胯下钻过来,应许让爷高兴了,能赏你一口吃。”
是夜。
“真没想到他真的钻了,啧啧啧。”
“他现在的命贱的很,那些大人巴不得他死。”
“爷累死了,还得陪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守们呼呼大睡起来,觉得那个晋安王没有一点逃跑的可能,能从胯下钻过,怕其实早已放弃男子的尊严,想留着一条命,苟且偷生罢了。
李晋晔靠着山洞坐着,眼睛半眯着。
一张绝美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轻纱漫舞,鸾回凤翥。姒儿在给他一人跳舞。
可下一瞬,她竟然站在了那个人身边。是啊,父皇选中的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你就会回来吧。
篝火变得昏暗了,忽的一阵风吹来,篝火吐出火舌,扫过地上干燥的枝条木块。
不好,着火了。
可李晋晔的右手被牢牢锁在大石上。
他看向了地上的碎石块,棱角处十分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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