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了是我马上动身,陛下!”
直到国王的声音消失,电话虫眯了眼睛打起呼噜,电话这头的政务大臣才微微放松下他绷紧的身子。
“莱莎!莱莎!”政务大臣用他具有与鲸鱼鸣叫同样穿透力的声音喊道:“帮我把那件墨黑金边海棠花朝服拿到客厅。”
没人回应,书房外隐隐传来小孩的哭声。
政务大臣只得再次大声地呼唤他的女儿。
“莱莎,听见了吗?”
“父亲大人,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拿!”房间外的女儿喊道。
政务大臣却等不了,他一边解下自己的休闲服外套,一边疾步朝外走去。
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打开房门,他看见女儿那纤细的胳膊正抱着一个蓝色的小怪物,一个小鱼人,往侧边的小房间走。
“把他放下,先处理我的事情!”政务大臣喊道,板着冰冷的脸。
“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再哭爷爷生气了。”人鱼小姐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孩子,轻轻地把他放在一旁的旧沙发上,转身面向自己的父亲。“那件墨黑色的朝服我已经熨烫好了,就挂在您卧室的衣柜里。”人鱼小姐微笑着说:“在我去拿的时候,请父亲大人照看一下您的孙子。”
“我才买菜回来,他就哭得这么厉害了。”
“算了!”政务大臣没好气地说道。
他瞥了一眼,鼻孔里正挂着新鲜透明液体的蓝色婴儿,不耐烦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珍娜呢,她去哪儿了?”政务大臣问的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服务者,管家兼厨娘。
“珍娜阿姨今天上午去了1号广场采购。”人鱼小姐细声细气地说道:“父亲你也知道,那里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阿姨可真是被吓到了,我见到她时,她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得准了她半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人鱼小姐的话没有被回应,政务大臣啪的一下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莱莎定定地看了那关上的深绿色的门一会儿,重新挂上微笑,安慰自己还在哭泣的孩子,拭去了他鼻子下的鼻涕。
不一会儿,房门重新被打开,政务大臣已经穿着他那墨黑金边海棠花朝服出了门。
“我有哪里穿得不对?”政务大臣征求着自己女儿的意见。
“您是要去开会么?”
“谈判!”
“那您还是换掉红色的领结,换上蓝色的。”莱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蓝色的确更好。”政务大臣听取了自己女儿的建议,回房间换上了蓝色的领结。
再出来时,让人烦躁的哭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让人喜欢的笑声。
临出门,政务大臣的尾巴顿了顿。
“这个孩子,暂时不用送到鱼人街的孤儿院。”说完,政务大臣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莱莎将目光从关了的门上收回,温柔而又坚定地看向正在咧嘴笑着的小鱼人。
这是她的孩子,即使它的脸是蓝色的,脸颊的皮肤永远分泌着粘液,还长着尖牙但他是她的孩子。
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她的父亲,都不能使她们母子分开。
鱼人街,鱼人们和王国军对峙的浅水区,匆匆赶到的政务大臣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整个战场乱糟糟地,军官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断有王国军的人鱼小队从自己的身边路过,汇集于某个区域在军官的命令下排成阵列。
当然这项镇压任务并没有任何鱼人士兵参与,他们在国王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起便被暂时解职,勒令留守驻地。
对峙区最前方,钢铁城墙之外,架着巨型鱼叉的弩床正排成一列,足有二十五门,而在床弩之后,王国军的人鱼士兵,正把鱼油涂抹在炮弹表面。
这样一来,强大初速度产生的摩擦在炮弹出膛的一瞬间就会使炮弹燃烧,进而达到增强破坏力,毁灭建筑引发火灾的目的。
相对于拥有人数优势的国王军,鱼人街应对的阵势也不小。
十几门口径骇人的巨炮被推到了钢铁城墙之上,至于城墙中央,则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枪管,他们还在钢铁城墙的上侧面加装了尖刺,防止王国军冲锋。
“鱼人街的人民等待着,一年!十年!一百年!”
“我们等待着国王下达命令,等着国王军进入鱼人街维持治安,将那些作恶的海贼绳之于法。等着鱼人岛上层的充裕的阳光也照入我们贫瘠的房子”
“但这等待太长了,长得我们终于清醒。”
“这一切并不会发生,鱼人街的未来终究是要我们自己去奋斗!”
“所以我们要组建我们自己的队伍!”
“我们要那些海贼再也不能拿枪来跟我们买东西!”
“我们要我们的孩子、姊妹、妻子能踏上我们任何一条街道的土地!”
“我们要把那些伤害我们的海贼,驱赶出去,一个不留!”
政务大臣听到,鱼人岛的通缉犯蝠鲼鱼人莫布郎每说一句,钢铁城墙内就响起让水面震荡的欢呼。
一时间,他那一向敏捷的思维竟然凝滞了,一路上心中推演的谈判说辞再无半点作用。
不由地,政务大臣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因为赶路而冒出冷汗的额头,松了松端正的领结,以便让自己的声音更洪亮些。
他想要上前一步,以便更近一些和鱼人街的叛逆沟通,却被鲨齿将军伸手拦下,并被告知这是他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最近位置。
于是他轻咳一声,张开双臂,用自己具有和鲸鱼鸣叫同样穿透力的男中音发声。
“你们不用等待了,鱼人街的同胞们!”他高昂着头,张开了右臂,干净昂贵的墨黑金边海棠花朝服遮掩了突出的肚腩,更显身形挺拔。
“国王陛下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并且陛下对自己一直忽视鱼人街的感受而饱含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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