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翻滚的云海,来不及细看天界的玉树琼花。为了避开南天门的审查,毕罗把辰星变回一只兔子抱在怀中,辰星做兔子做得很有心得,眯眼,无精打采谓为温顺,是人们眼中,兔子该有的样子。
南天门的守将见毕罗仙君抱着宠物,并没多说什么。这些仙君嗜好层出不穷,养些小动物算是正常不过的。
上威宫的守将见是自家的兔子,欢喜的不得了,赶紧接手抱一过往宫内走去。
宫中的仙娥见是久违的兔子都欢天喜地的围过来,一个个逗趣的,这个摸一下皮毛,那个捏捏兔耳朵,像是凡间庙会的杂耍。
从外面回来的上威真君一脸疲倦样,眉头锁得紧紧的,神色冷冽,更加令人不寒而栗。仙娥们见他这一脸的光景,知道这真君心里定是不痛快,立刻作鸟兽散。
楼云飞见院中地上趴着只小兔子,纯白的毛发,温顺的眼神,无辜地望着他。他心里一紧,这眉眼,他太熟悉,是辰星,他的辰星!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它,眼中满是不为人察觉的欣喜泪水。
“你到底还是回来了!我知道你终究放不下过我。”楼云飞用鼻尖去蹭小兔子的额头,言语中浸润幸福。
“云飞,你想一直让我当兔子吗?”辰星怨言。
“哦!”高兴过头的楼云飞忘记了辰星早已修成仙身,他总觉得兔子时的辰星与他更亲厚些。他念个诀,一个倾城绝妙的少女翩然在他眼前。
眼前的辰星眉间有忧怨之气。
“辰星,你回来啦!你不是最喜欢宫中的茶点吗?每样都尝一下好不好?”楼云飞的脸上一下冰雪消触,万物复苏般的喜色,这个木讷的神仙也学会了讨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辰星点点头,向他挤出微微的笑意,虽是勉强之笑,对楼云飞来说,就仿佛看见春涧水声,喜鹊绕匝般的欢快。
她知道,跟楼云飞开门见山的讨万缘簪是徒劳的,明要不行,那就伺机巧取,实在不行,那就偷呗!谁叫那人是她亲娘,母债子偿,她不敢见死不救。
仙娥果然端上一盘盘秀色可餐的茶点,五颜六色,形状各异。见真君的寝宫中坐着个绝色美人,很是诧异。真君他不是不近女色的男神仙吗?
真君见众人异色,解释说:“这是兔子辰星,她修成仙身了,刚才是逗你们呢!”
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兔子用什么功法修得这样绝色?
楼云飞故作咳嗽两声,众仙娥识趣得退下。
上威宫终于有了嚼舌根的话题,“你知道吗?真君的兔子是个沉鱼落雁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神仙。”
“真君老人家真有眼光!”
“真君金屋藏娇,害我们以为他老人家食古不化呢!”
“兔子是毕罗送回来的,难不成毕罗也爱慕兔子?”
“哎呀,烦人的三角恋呢!”
“兔子倾慕谁呢?”
“还有谁?上威真君呢!”
“那毕罗不是东西,挖人墙角。”
“兔子是先认识真君,还是毕罗呢?”
上威宫几万年都没有这样的猛料供仙娥们调侃编排了,一个个兴奋得像喝了几坛桃花醉。
现在悲伤是无用的,她一边咬着茶糕一边想着她在景山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明妍活泼,楼云飞应该喜欢那类型的吧!她居然开始揣摩如何讨好他?
“这抹茶的清香与米糕的甜糯结合,解腻又留香,乃是上品,这九重天上除了天帝的寝宫也只有上威宫的仙娥有这本事。”辰星的笑容又恢复往日的灿烂。
楼云飞绝口不提东始山的事情,仿佛从未派过她下山。辰星也识趣得不提。
“我把你送回景山吧,无相真人的仙法最适合你学。”楼云飞说。
“我想在天宫小住些日子,在东始山上积攒了好些话告诉你,却又无从说起!”辰星说,脸上是一抹难掩的羞赧。
“我也时时记挂你!怕你被她们炖了作汤。辰星,我不该让你去!”楼云飞抓着辰星的手,手心温暖,沁着微微的汗花。
“毕罗说,东始娘娘可能是我娘!毕竟我身上有仙妖两脉血气,要找出父亲是谁就好了!就能确定她是不是我娘。我得留在天宫找爹。”辰星又咬了块桂花糕,她就喜欢吃甜食。吃了甜食,心就没那么苦了。
“那你就留在天宫慢慢找吧!我寝殿旁边的西厢房你先住着吧!之前你是一只兔子的时候,怎么着都可以。现在是女仙了,与之前不大一样,要有个仙居。”楼云飞说。他不忍心告诉她,她的父亲用凡气掩盖住仙妖两气,就是不想让她找到他们。
“我的仙居不是在景山吗?我的师傅在那儿。我在上威宫是做客。”辰星说,她想起那两间茅屋,景山上的果实花样多,见过没见过的,受了景山的灵气都甘甜多汁。
楼云飞没有说话,他含情脉脉地望着辰星,辰星被瞧得不知如何回应他。目前先留下来,再伺机看看能不能拿到万缘簪,拿不到就偷,东始山的青箬善良,东始娘娘对她是可以豁命相护的好!而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那是她亲娘吗?眉眼挺像的。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就这一段母女缘,她都要保护她。
临走前,她叮嘱她娘亲说:“不要再食灵元丹。不要去管那些臭男人。”
她回过神望着楼云飞说:“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会儿。”说完站起来要往西厢房去。
“先在我这儿歇着吧!西厢房还未收拾!一会儿我叫她们好好收拾一番。”他抱起了她,而她着实累了,天上地上的折腾,大惊大喜的情绪波动。心力交瘁的她任由他去,她只想困上一觉。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为她掩好被角,出门去了。
她沉沉地睡去,再醒时已是几个时辰后。她感到精神大振,神清目明,全身有了力量。她想起来要好好逛逛这九重天,兴许有新发现呢。
她一个翻身,楼云飞一张清冷高傲的脸快要贴上了她的脸,幸好他闭眼沉睡。她急忙翻身面壁,窘得大气不敢呼出。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腰,她被他环进怀中。
“辰星,你醒了吗?”
为了逃避窘境,她只好装睡。
“辰星,你知不知道,你在东始山的时候我寝食难安,草率做那个决定。你说东始娘娘是你娘,就算我不信,还是收了手。既然你说她是你娘,我们一起来承担这个后果。看看如何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她妖法卓越,自有条件与仙界斗上一斗,殃及的是无辜的生灵,她的罪业更加深重。”他自言自语,“我既认定了你,你就是我的天。”
辰星的内心如潮澎湃,她的后背激烈起伏着,楼云飞扳过她的背,说:“傻丫头,还装睡呢!”
她水汪汪的眼,蜜桃似的唇,他着魔似的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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