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外面有人找你!”
宋小福知道是景柔前来,期盼了这么久,自然是对这一幕很期待。
所以,她在听了春杏的嘱咐之后,立刻蹦蹦跳跳,欢喜的来到后院寻找墨归。
此时,正在后院中忙着摆放酒坛的墨归,见宋小福这高兴的模样,心里也是疑惑:“有人找我?这个时辰怎会有人找我?”
“哎呀呀,你就别问了,你去见一下就知道了!”宋小福说完,墨归习惯性的警惕,在脑海中寻思着这来访者的可能人选。
宋小福见墨归依然是一动未动,干脆上前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拽起,一边拽一边念叨着:“快些去啊,让人家久等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快去快去!”
“吃不了兜着走?”墨归听了宋小福的话,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但他也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所以,只好半推半就的被带到了酒馆大门处。
“不知是谁找我?”
宋小福带墨归来到外面的马车前,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便也很识趣的悄悄溜走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外传来,景柔也知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车外。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见面了,但即便是这久别重逢,却依旧扫不清她心里的低落。
不过,能在离开之前见一面,也算是父皇给她最大的特例恩赐了。
“墨公子,我家主子的身份多有不便,不知可否到店中一叙?”春杏从马车上下来,当墨归看出春杏出现,就知道这马车中的人是谁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九公主,会出现在这偏僻的永安镇。
意外是的确很意外,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墨归立刻抱拳,对着马车回道:“草民不知贵客到来,未能远迎,还望贵客赎罪!贵客里面请!”
墨归知道春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的确,以景柔这样身份的人到这宁安镇来,确实不便透漏身份。所以,墨归也很明事理,立刻以“贵客”两个字取代“公主”。
这样即便是被人听去,也不会有所怀疑。
春杏见墨归已经明白这次景柔是微服而来,所以,便回以颔首,转身掀开帘子,小心翼翼的扶着景柔下了马车。
由于是微服而来,所以,景柔一身的装扮虽依然华贵,但却并没有露出皇家的标识,也算是对身份的一种隐藏。
景柔在春杏的陪伴下迈进了福来酒馆,她仔细打量着酒馆里的每一件摆设和每一件物品,不论是柜台、摆架还是桌椅,都与福寿满楼比起来相差甚远。
但这样小而紧凑的酒馆,却又别有一番风味,这时久住宫廷的景柔所从未见过的。
新鲜,一切对于景柔来说都新鲜极了。
尤其,一想到墨归每日在这里忙忙碌碌,这间小酒馆对于景柔来说,就更有另一种意义。
“草民这地方狭小,可能会怠慢了贵客。”墨归站在景柔的身后,这九公主突然来访,的确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还在后院摆弄酒坛子的他,此时双手上还有灰尘。趁着景柔查看酒馆的功夫,墨归连忙将手上的灰尘在身上擦了擦,还好,景柔没有发现他这一刻的慌张。
“无碍,我也只是待一日。”说到这句话,景柔难掩语气中的伤感。
向来听觉敏感,善于洞察心思的墨归,不用多说,也能听出景柔这话里的意思。
自从上次离宫距今,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想来一个堂堂当朝最得圣宠的九公主,会这样千里来到宁安镇,定是有一个景帝准许的理由,而这理由是什么,墨归心中已是不言而喻。
“贵客请坐,这初秋的天气干燥,草民去给公主倒些凉茶来解渴。”
说着,墨归转身来到厨房,取了一壶刚刚斟满的凉茶,然后,再次回到堂中。
景柔在酒馆中的一张桌旁坐下,别看这酒馆虽小,但桌椅上却是一尘不染,如此看来,店中的伙计应是经常打扫。
墨归端着一壶凉茶和一盏茶杯从厨房走出来,他恭敬的为景柔斟了一杯凉茶。在客栈里住了这几日,再加上到酒馆来时,在马车上又颠簸了一会儿,景柔还真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乏了。
此时,这一杯凉茶来的正是时候。
景柔端起茶杯,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
“嗯,还是以前的味道,真是许久未喝到了呢。”景柔看着手中的茶杯,不禁发出感慨。
“贵客若是喜欢,草民可以为您备一些。”
景柔淡淡一笑,无奈道::“不必了,去了那里估计也喝不到了。”
“草民可以把这凉茶的方子给春杏姑娘,若是贵客想喝,让春杏姑娘做给您。”
“这茶和菜是一样的,若不是同一个人做,恐怕味道也会不同。所以,要不要这配方,也不重要了。毕竟,怎样也不是你做的。”
景柔讲这段话时,双眸一直注视着墨归,四目相对间,很多不能表明的话,好像都饱含在这彼此的目光中。
墨归虽不愿正面去回应这感情的事,但景柔的心思他也并非不懂。只是,这世间有很多事,并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又或者说,并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决定。
一个有职责在身,一个有守护的人,他们两个,只能守在分寸之间,不能跨越一步。
这些,墨归始终明白,所以,他从不给景柔任何越矩的回应,他很清楚,在他们二人之间,有着怎样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身份。
“贵客谬赞了,不过就是个茶而已,谁做都是一样的。过一会儿我写一张方子,给春杏姑娘备着。”
墨归还是拘束的抱拳执礼,此时,能给景柔留下一张凉茶的配方,已经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曾经,为了宋小福,他拒绝了景柔留他在宫里当差的邀请。这一次,他只想能留一些东西给她,在她离开以前。
因为,景柔这一走,恐怕便是再见无日。她所要去做的那件事,是注定要让她远离景阳城。
身为景朝的公主,景柔的这个宿命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定下来,谁也无法改变。即使是景柔自己,也不能!
“这里有没有方便说话的地方,本宫有话想与你单独谈谈。”景柔知道,有些话,她若此时不说,恐怕再无机会。
“若贵客不嫌弃的话,随草民到后院田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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