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密云卫三个字,鲁将军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赵武这次挟持上京,估计要为自己和周北宸讨个公道。”九先生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哂笑说道,“但是公道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的?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都是一笔糊涂账,他一个小小驿卒,无凭无据,无依无靠,凭什么翻案?更何况此案牵扯之广,影响之深,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朝堂的势力,贸然牵扯进去,实在与找死无异。”
裴元厚沉默半晌,摇头说道:“小九你错了,这个赵武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所以谁要拦他,谁就有嫌疑,更何况,他背后现在还有那把剑,甚至可能还有连我都惹不起的人物。”
九先生和姓鲁的将军诧异抬头,如今大周朝野上下,裴元厚一人独大,可谓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连他都惹不起的人会是谁呢,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裴元厚抬起头看向东方,那里是皇极宗总坛的位置,而在皇极宗继续向东十里,就是曹家祖宅,根据监察司的情报,赵武之子赵西枫一路进京,搭乘的是皇极宗掌门独女钟璃的那辆著名马车,据说赵西枫还是钟璃的学生,从关系上来说,也算皇极宗一脉核心弟子,为了此事,钟條尘甚至不惜破坏与宰相府一直以来在表面上的和平,亲自提剑上门,在这件事中,皇极宗到底有多深的牵连始终是个疑问。
再说那曹家,有人说盛京不乱则大周不乱,大周不乱则中洲不乱,而曹家老太爷,正是大周维持盛京不乱的根本底气所在!赵西枫等人一路进京,除了钟璃始终相随,更有曹家少主曹熙云护卫左右,曹家虽在学运中一项维持中立,但裴元厚心中清楚,归根究底,曹老太爷还是向着皇室的。
老人家嘛,思想难免守旧。
曹熙云在早年间为学剑道判出家门,但身上毕竟流的的曹家的血,在这大周改天换地的时候,曹熙云此举到底是代表他自己,还是整个曹家的态度?这也是十分值得玩味的事情。
“阿九,你有什么看法?”裴元厚收起思绪,向九先生问道。
“我是没什么看法的,但是来的时候大先生倒是有一些,让我转述给您。”九先生耸耸肩,与其略显轻佻,“大先生说,裴相乃当世人杰,千虑千得算无遗策,但有时万事求全就大可不必了,赵武一事可大可但解决之道也很简单,只是两条人命而已,杀便杀了,只要他们不上公堂,不被天下人看到,那就一切好说,而失去了筹码得皇极宗与曹家,也不可能顶着天下大势与我们翻脸,至于杀人这件事嘛,整个中洲大陆,蛮人第一,杀生第二。”
裴元厚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大先生所言极是,是裴某庸人自扰了,那这件事就圈圈拜托九先生了。”
九先生笑着点点头。
“至于今天的第二件事,”裴元厚举起面前酒杯,喝下了十三年来的第一杯酒,“鲁将军,通知江南道那边,我们数十年来筹划之事可以开始了。”
天下大势,由此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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