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汉几乎是目瞪口呆了,两眼发直地看着李日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最近额在n婿,你咋知道额看了好几个后生的生辰字?你到底咋知道地?”
“天机不可泄漏也!”李日知拿起桌上的易经,冲着彪形大汉晃了晃,又道:“刚才要给你算一卦,你不用,现在想给你算也不行了,时辰已过,想要再算,明年赶早!”
彪形大汉张大了嘴巴,心想:“明年赶早?不会一年只算一卦吧?”
他又苦苦相求了几句,但李日知始终不再理他,满脸都是额是高人,额不稀罕搭理你的表情,彪形大汉只好黯然离去,也不知他明年会不会真的赶早,跑到医馆来算命!
大汉走后,中年文士这才笑道:“日知,何时起开始学习易经了,难不成我那妹夫不教你医术,却要教你如何起上一卦吗?”
李日知嘻嘻地笑道:“我爹他自己还不会起卦算卦呢,如何能教得外甥我学呢!”
原来,这中年文士是李日知的舅舅,名为郑刚令,李日知的母亲,是他的妹妹,他便是这荥阳县的县令,前些日子去州里述职,今天方才回到县里,特地穿了便服,来看妹妹和妹夫,不想却先见到了外甥李日知。
郑刚令向来喜欢李日知,认为他这个外甥聪明,以后会有大出息,说不定还能中进士呢,郑刚令并非进士出身,对他来讲这是一个遗憾,而亲近的亲戚当中,只有李日知看上去很有出息,所以自然也就对他报了很大的希望。
郑刚令指了指门外,其实这时那彪形大汉早就走远了,他道:“你不认识他,对吧,那你怎么知道他家住哪里,还喜欢打老婆呢,另外,他家里有多少亩地,这个可是绝对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说的,除非你事先知道,你是怎么猜出他没有一百亩地的?”
李日知年纪还十岁大的孩子正是喜爱显摆的年纪,再加上他确实是猜对了,所以听到舅舅问他,他非常得意,就把自己是怎么猜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日知道:“其实那人还没有进医馆呢,外甥就看到他了,见他是从小庙那里来的,急匆匆的来医馆,还是要买必男丸,嗯,这个药丸是外甥我新研究出来,对外号称吃了就能生儿子,不灵不要钱,那他一定是求子不成,特地来医馆碰运气的。”
郑刚令嗯了声,道:“这倒是好猜,不过,你那新研究出来的药丸,是假药吧?”
说完这句话,郑刚令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李日知说道:“你这个顽皮孩子,竟然对求子之人开这种玩笑,小心他们琢磨明白了,跑到医馆来找你算账!”
必男丸的事情倒是很容易琢磨明白的,李日知先把药丸给求子的人,不先收钱,而是生完孩子后收钱,生儿子就给他一贯钱,生女儿就不用给他钱,但无论是谁生孩子,要么是男孩,要么是女孩,就算是龙凤胎,也是有一个男孩的,生儿子的机会是一半一半!
所以李日知有一半的机会,会收回药钱,而另一半生女儿的人,因为不用给他钱,自然也就没什么金钱上的损失,只能说他的药不灵,却不会跑来要他还钱,无钱即无账,自然也就不会找他算账!
李日知咯咯笑道:“外甥我卖这个必男丸有段时间了,倒是没有一个人跑来找麻烦。舅舅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他住在哪里么,那是因为他抬头看了我家医馆的招牌,如果他是城里人,自然知道我家医馆的名头,可他不知,说明他不是城里人,却又来城里的庙求子,说明是本县人,而本县唯一一个没有庙的地方,就是乔家村那里啊!”
郑刚令看着李日知,点头道:“不错,你这么推断是有道理的,而且你还推断对了,接着往下说。”
李日知又道:“他穿着缎子做的长袍,说明家里有些钱财,但却是半旧的,而且能看得出来,不出门他是不会穿这衣服的,只有出门比方说进城,才会穿这样的好衣服,所以他不会很有钱,而且看他的手很粗糙,说明自己也要下地干活,不可能是家有百亩良田的财主,何况乔家村那里多山,能有几十亩坡田,就算是富户了!”
郑刚令咝地抽了口气,连连点头,他越发感觉自己的这个外甥,在聪明智慧上,远超同龄孩童,比很多大人的头脑都要清晰,似乎自己衙门里的推官,在推理方面,都没有李日知厉害。
“那怎么能猜出他打老婆呢?”郑刚令又问。
李日知嘿了声,道:“看他那急性子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敲桌子,脾气如此不好,又想生儿子想得求神买药的,那他老婆没有给他生儿子,他还能不打人么,所以外甥劝他不要再打老婆了,而且谁说女儿没有用,只要嫁给了好女婿,说不定比儿子还管用!”
李日知振振有词,讲得头头是道,郑刚令听着欢喜,而他身后的小书童却听傻了,完全没有听明白李日知到底在胡猜什么!
在小书童的记忆当中,李日知明明是一个鼻涕虫,只知道要吃的,还满大街乱跑,是个调皮的小家伙,比他差远了,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神神叨叨的,竟能让县令大人如此开心?
郑刚令笑着摸了摸李日知的头,说道:“是个中进士的好苗子,舅舅对你的将来很是期待,你不能在这医馆里混日子了,得和舅舅去衙门里,舅舅要亲自教你!”
对于李日知的推理能力,郑刚令满意之极,以前倒是没有怎么觉得,可今天却让他万分欣喜了,对于李日知的前途也开始期待起来,并且很愿意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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