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侍候她洗过身子,拿了布巾给她擦着头发,问出先前就觉不妥之处“姐儿,前日叶夫人为何送您那般重礼?”
袁仪摇头,有些探究的看着她“我拿与老祖宗看了。”
阿梅有些复杂的看着袁仪,“明日该找了阿菊回来。”自言自语般喃喃说着便转到袁仪身前,扶着她肩膀半蹲了身子,直视她的双眼“姐儿,您是不是不记得?”
袁仪心跳了嗓子眼,强自冷静着问她“我该记得什么?”
阿梅看着她眼睛,缓缓摇头,“那般小,是该不记得,奴婢也没想着说与您知晓。”说着便从她面前的梳妆台边上拉开最底层的小屉子,取出个匣子。这匣子袁仪早先避了她自己打开看过,里面装着的其中一把小钥匙不知是开哪里的。袁仪有些心跳加速,她没诈出二姑娘却诈出了阿梅?
果然,阿梅打开匣子拿过那把小钥匙,说与她听“这把是开床里边屉子里的小匣子,里边放着姐儿攒下的月例银子。”想了想又问她“姐儿可还记得这些?”
见她不解的摇头,便转身上了她床榻,从床头雕着花儿处拉出一个小屉子,袁仪愣了眼,她天天睡着竟然不知那里能打开。
阿梅从里头抱出一个匣子,认真的与她说道“今日奴婢与姐儿说一遍儿,可要记着。”见她也神色认真的点头,遂一一的说与听她。
“姐儿?”等她说了一遍,见袁仪愣着,才换了一声。
“我尽是不记得这些。”袁仪回过神,她是被吓着了。一个小姑娘尽掌着许多财物。原来她诈出的是银子,而且就在她床上。
见她听得认真,阿梅才放了心。
“外头的事都阿菊掌着,待明日回来,再详细着说与姐儿。”见袁仪有些疑惑,阿梅又提醒她,“年前会送进来账本子。老祖宗与大老爷遣了管事与阿菊一道对过,再收进咱们小库房里,姐儿还记得小库房墙根放着的箱子?”
袁仪点点头,不知这许多产业,当初母亲是如何打理。
“当初姑娘手把手教了奴婢与阿菊,奴婢笨着,就是学不来;好在阿菊灵气,姑娘教的她全学了”阿梅回忆起过往,那时她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她们姐儿都知事了。
“阿梅您内秀,是内总管;阿菊灵气,是外总管。”袁仪认真说道。
“姐儿说是就是。”阿梅溺爱着笑道。
“这许多钱财,母亲她如何......?”袁仪想不明白她母亲如何就有这许多钱财。
“当初世子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又对夫人极好。后来世子和夫人都走了,连老夫人也走了,此后老侯爷就将您母亲当成了眼珠子,疼着宠着;三爷也纵着。”阿梅回想着,仿佛见到当初自己和阿菊伴着的小小姑娘。眼前的姐儿却像极了当初小小的姑娘。
这意思是这些钱财是母亲的陪嫁?
“世子一房的家财,另有夫人的陪嫁,几乎搬了半个侯府的家当。何况姑娘善经营,又有阿菊帮着。”阿梅的话证实了袁仪的猜测,又添了更多疑惑。
阿梅明显不想再说什么,只哄着她歇下,给她掖了被子就退了出去。
袁仪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老侯爷如何愿意拿半个侯府给母亲陪嫁,外曾祖母与外祖父外祖母又如何连着走了,当年父亲与母亲之间是发生了什么,这些通通着不着答案。
眼前要紧的是今日二姑娘这么闹开,等于是与大房撕开了脸面。他们姐弟在这府里本就势若,全靠老祖宗与大伯娘照应着,不知往后大伯娘会如何对待他们姐弟,老祖宗又会站了哪边。
袁仪丝毫睡意也无,干脆下了床走到妆台边拉开底层屉子,打开里头的匣子取了那把小钥匙出来,回床榻上抱出床头屉子里的匣子放在被面上打开,从底下抽出一份单子。
方才就顾着听阿梅说,没仔细看这份单子。里头列了现银、庄子、铺子、宅子、古玩字画、头面首饰以及阿梅阿菊阿嬷与画儿棋儿他们的身契,还详细注明了古玩字画与头面首饰都收在了三房小库房里。
就是这样袁仪才想不明白,那些银子庄子铺子宅子到底在哪里或是在谁手上,为何她手里只有一份单子。
想到今日二姑娘说的那句‘与你何干,老祖宗允了便可’,袁仪心里有了方向;又想到前日老祖宗问的那句‘可是埋怨’,她的心沉了下去。若真是在老祖宗手里,依眼前来,她手里这份单子列着的钱财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这些都是他们母亲从侯府带来的陪嫁,老侯爷就这般放任不管?可是他们父亲将这些交予老祖宗手里的?那他还真是好父亲,送了娘亲留下的钱财又丢下他们姐弟不管。
想到这里,袁仪心里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也许等阿菊回来,会有些答案,方才阿梅说外头是阿菊掌着,希望不是太坏,毕竟那些是三奶奶留下的,是立哥儿往后成家立业的根本。
想着这些,袁仪又找出方才阿梅给她看过的那方牌子,墨色的牌子有两指宽,不知是何木所制,拿在手里却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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