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前一下徐正庭问她的问题,眼神一亮,反正总归是比沉默好一些。
“四少,你可知海市蜃楼?”苏若问道。
“自然。”徐正衍瞥了她一眼。
“如果你的面前出现了一样你非常想要的东西,可是它是海市蜃楼,你会为了它奋不顾身吗?”苏若回忆着徐正庭说的,稍稍改了一些。
徐正衍突然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转而看着苏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会,我会。”
苏若被他眼底的坚定晃了神,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如果海市蜃楼的后面是悬崖峭壁呢?你还会吗?”
悬崖峭壁?
徐正衍看着苏若,她今晚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一头微卷的秀发披散下来,额前的刘海被晚风轻轻吹开,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琥珀色的眸子里此刻正倒映着自己。
“会。”
纵然她不懂,也知道临东这潭水表面风平浪静的背后,是徐家三子夺嫡争权的实质。
徐正衍说完这句话,就径直朝前方走去。苏若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小跑着追上去。他的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小欢喜。
“四少觉得扑火的飞蛾愚蠢吗?”苏若抬头冲他一笑,问道。
“飞蛾扑火是一种自然现象,换一种说法就是生物的趋光性,一种习性,不能以一个人的角度判断愚蠢与否。”
纵然她不懂,也知道临东这潭水表面风平浪静的背后,是徐家三子夺嫡争权的实质。
苏若撇撇嘴,又想起刚才的精卫填海之说,道:“如果我是那蛾子,我肯定不会那么傻,生命,自由,又岂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难道死了还能化作蝴蝶?
苏若在心里腹议了一番,徐正衍倒没有半分反应,只是自顾的向前走着。没了人说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尽管乐队仍在演奏着。
徐正衍突然出口说道:“你写的那篇文章我看过了。”
苏若此时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上的素色绣花鞋,闻言一愣,疑惑道:“啊?我写的?”
中西文化?一夫一妻制?还是婚姻关系?
她不爱写时事文章,首先她的身份敏感是一方面,其次,政治的那些东西,根本就说不清楚,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徐正衍怎么会看过她写的文章?
见她不解,徐正衍再次出声提醒她,道:“中央日报第三版的内容。”
苏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道:“那个啊,是我同事写的,我只是借光署个名罢了,那张照片还是从那次军事演习的照片里随便选出来的。”
这篇文章是古道写的,他实在看不下去她整日就拍拍照,通讯不写,时事也不写,就心情好的时候写一些中西文化类的,担心主编会忍不住削她。
徐正衍淡淡的道:“是吗?”
苏若点点头,笑道:“四少如果想看我写的,可以看看第五版,内容绝对童叟无欺。”
徐正衍突然出口说道:“你写的那篇文章我看过了。”
“那你和他想法一样吗?”徐正衍转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也认为这不公平?”
苏若被他这么看着,心跳莫名加速,他的眼神似乎总是能摄人心魄,她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抑制住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
“四少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政治上,从来没有公平一说,又何来的不公平,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建立在一群人的不公平上。”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甚至还能张牙舞爪,就算是后面见过几次面,也总是能应付过去,不会有想要逃之夭夭的感觉。
“七弟说笑了。”徐正衍淡淡的道。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见到他会心虚?什么时候见到他和他夫人站在一起会不自在?因为她的夫人吗?
苏若在心底嗤笑一声,对啊,他是有夫人的人,而且还有孩子。
“你倒是透彻。”徐正衍缓缓移开眼,抬起头,碧蓝色的天空上缀着点点繁星,夏日的晚风拂过他的发梢。
他本以为她是在为他不平,以为她站到了自己这边,即使他知道沈丘与七弟走得近,也曾庆幸,因为这说明沈兰生还并未下定决心。没想到,她竟看的这般透彻。
苏若闻言,干笑一声,道:“四少说笑了。”
她虽不想理会政治,但无论怎么说,她身在沈家,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主的。
徐正庭见她开心,不自主的扬了扬唇,径直从她的手里拿过那条手链,抬起她的右手手腕,就给她戴了上去,纤细洁白的手,正好合适。恰好今日苏若担心出现上一次的事情,就没有戴那条手链,给了他机会。
而且,没吃过猪肉,也好歹见过猪跑,古道心思还是太单纯,政治哪有什么公平之言,今日你为他谋不平,他日你就会替别人义正言辞,这潭水太深了。
纵然她不懂,也知道临东这潭水表面风平浪静的背后,是徐家三子夺嫡争权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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