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耿叔就突然动起来,离他不远的几个护院反应不及,瞬间被他重伤飞出去,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孙小娟等女流尖叫出声,萧千翎赶忙护着她们远离危险区域,让护院收拢包围圈,把耿叔和仇翡团团围住。
仇翡此时也展露了她的身手,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武,而且看着功夫不低,或许比井长青还厉害几分。
两人背对背认真应对起厅中的情势,井长青暂未出手,只是护在井甘面前,严正以待。
护院一片片倒下,更多护院自外面冲进来。
仇翡和耿叔喘着气,看着又补充上来的护院,额上冒出细汗。
“今天我虽输,但我只要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弃。李棣那个阴险小人,忘恩负义、灭我全族,我终有一天要嗜其血啖其肉,报灭族之仇!”
仇翡眼眶猩红如血,字字阴狠,直呼皇上名讳。
井甘眯眼,“黎家勾结蛮夷叛国,还有理了不成。”
“才不是,那都是粉饰太平、陷害忠良的借口罢了!大伯助他登基,为他守护江山,结果却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李棣就是个小人,伪君子!”
“谁人这般告诉你的?这个救你的忠仆?”
突然一个声线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而骇然的怒意。
仇翡茫然地循声看去,就听一片脚步声自大厅内侧而出,皇上高挺威然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皇上身边竟还跟着大长公主,王澧兰也在。
三人之后便是呼呼啦啦一长串的宫人,这些人之前就躲在大厅后的后厅内,竟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随着皇上的出现,大批身着盔甲的禁军也从外面涌了进来,代替护院将仇翡和耿叔包围。
禁军则不似护院不堪一击,个个威武霸气,长举大刀。
眼前情势发展的太快,仇翡和耿叔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还怔怔盯着皇上的身影和大长公主。
他们怎么都没料到会突然见到这两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当年就是这两人杀死了安怀公,定下黎家叛国之罪,举族全灭。
愣神之后便是滔天的恨意汹涌爆发而出,仇翡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这个仇人,但一列列禁军举着长刀挡在面前,根本不可能靠近皇上半分。
“狗皇帝,卑鄙小人!”
仇翡死到临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毫不客气地直接脱口大骂。
皇上紧绷着,浑身散发的震怒气息无人感知不到,在场人都一个心高提着。
天神,居然敢直接骂皇上,这人真是怕死得太痛快。
皇上没有理会仇翡的不敬和咒骂,只是重复方才的话,“你说朕忘恩负义、陷害忠良,这些话谁人告诉你的?”
他虽是在问仇翡,目光却意味深长地落在了耿叔身上。
黎家出事时仇翡还小,也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半大孩子,安怀公做了什么不可能告诉一个孩子,这些必然是别人告诉她的。
而救她的人是耿叔,养大她的人也是耿叔。
她看着是东家,是主子,实则许多事都是这个耿叔在全权操控和负责,所以那些事也很可能是这个耿叔告知她的。
仇翡看见仇人,此时已然有些失了理智,眼球被血色氤氲,疯狂而诡异。
“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是,你是赢家,胜者王败者寇,历史由赢者书写。你粉饰太平,抹黑大伯,但你瞒得过地底下那些枉死的灵魂吗,瞒得过你自己的良心吗!将来到了地底下,黎家全族都不会放过你,你就嚣张这一时片刻吧。”
仇翡话音落,皇上饶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微微垂了垂头,咧嘴笑出声,眸子却是一片冰冷。
那笑声很短暂,很快平静,表情却比之前更加冷肃。
站在皇上身旁的大长公主这时慢悠悠地开了口,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这等剑拔弩张地情况下还能心境平和地不慌不忙一颗颗捻动着珠子,眸子云淡风轻。
“可怜的小丫头,真相不能单听一面之词,不如我来告诉你你黎家究竟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大长公主方才在后厅便一直站着听前头的情况,许是站的有些累,抬了抬手,王澧兰便扶住她,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她,等待着她道出那桩惊天动地的答案究竟有何秘辛。
“先皇还在世时,当时的平王野心勃勃,觊觎皇位,谋划了逼宫事件。我提前察觉了平王的行动,带兵赶到救驾,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太子已被杀害,但平王也没有逼宫成功,被命绝当场。
当时的黎家乃大熠第一世家,地位之尊,仅此皇族。你的大伯黎望镇看似不参党争,实际上暗中相帮平王,平王造反时带兵入宫相助,结果发现平王已死,大局已定,当场便转变立场,自称救驾来迟。”
“你胡说!”
听到大长公主说大伯是逆贼平王的人,当即就急怒起来。
平王谋逆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亲自领军杀入皇宫,手刃了先太子,先皇也差点死于他手。
先皇气怒,将他罪名昭告天下,而后很快立了现在的皇上为太子,任命阴姚大长公主为监国公主。
所以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隐秘和可怀疑的,把黎望镇和平王牵扯在一起,仇翡觉得大长公主这是死活要给黎家冠上一个逆贼的罪名,如何能不急。
“之前说大伯勾结蛮夷叛国,现在又说他是平王一派的逆贼,为了让我们黎家死得名正言顺,大长公主当真是多变,什么罪名厉害就往我们头上按,是料定黎家已灭,死无对证!”、
大长公主看仇翡像个发怒的豹子,没有气恼没有不耐,看她的眼神却带着些慈悲的怜悯。
“是否是真,你可以问问你身边那位昔日安怀公的亲信。而且我还未说完。”
仇翡现在自然不会质问自己人,始终死死瞪着大长公主。
“便如你所说,我黎家堂堂第一世家,地位之尊,仅此皇族,谁做皇上与我们家有何干系,大伯岂会参与到成败不定、拿举族前途和安危冒险的党争之中。”
大长公主失笑地摇头,“非也,谁做皇上于黎家而言,大有不同。平王荒淫无能,只知享乐和尊容,他做皇上,朝堂之中黎家将更进一步。先太子却是治国之良才,经韬纬略,无一不精,且对于黎家一家独大的局面早有削权之意,黎望镇如何会愿先太子登基?”
朝堂这些明暗中的纷争和权力的纠葛,没人比大长公主这个曾经掌控整个朝堂的的监国公主更有发言权。
对于当时的情况,皇上这个晚生都没有发言的资格,那时的他还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小皇子。
仇翡听了那席话,像是受到打击,否则信念一点点开始破碎。
她曾以为的对错,或许并不是事实上的对错,只是别人让她以为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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