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娟听得后背直冒汗,咽了咽口水,突然站起来就疾步出了屋子,直奔灶房而去,将灶台上的几罐子白糖塞进了厨柜的最深处,又把制作白糖的漏斗等工具都藏了起来。
她没想到白糖会这么危险,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泡白糖水招待人了。
井甘看她这般紧张,等她回来,便安抚地道,“娘也不必太担心,如今世面上并非没有白糖,只是很稀缺,不像我的办法能够大量产出。所以就算家里放了几罐白糖,别人也只会认为我们家赚了钱,日子过好了,不会怀疑什么的。”
话虽如此说,孙小娟却还是没有放松紧惕,紧张地问道,“那我们的甜品生意会不会……”
“只要赚钱的生意肯定会招人眼红,就看眼红的是什么层次的人物。”
寻常的行业竞争她根本不惧,她有的是信心让他们家的甜品铺子成为留仙县的特色。
孙小娟虽是个盯着脚尖过日子的寻常农妇,但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更何况她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女儿,也就不再杞人忧天。
“饿了吧,我去找找你爹怎么还没回来,天天的鬼混不着家,以后住在县城怕是更懒散了。他不饿我们还饿着呢。”
孙小娟骂骂咧咧着就出去找井长富。
井甘在后面喊住她,“娘,他还不知在哪个酒馆醉着呢,我们别等了,先吃吧。”
孙小娟回头朝她安抚地笑了笑,“你饿了就先吃点小饼干,娘去找找,很快就回来。”
虽满脸怒气,却也透露着隐隐的关切和担忧,说完人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井家是个很传统的家庭,准确说这是个传统的时代,当家男人没回来,一家人都不准开饭。
这是规矩。
井甘却不管这规矩,把香巧喊进来道,“香巧姐,把暮饭给我端来吧,我饿了。”
想到井长富的脾气,香巧有些为难。
“井大叔还没回来……”
她想劝一句,但语气明显没有底气。
她在井家呆了小半个月,看的清清楚楚,井甘对井长富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十分敌对,全无对父亲的尊敬和乖顺。
可井大叔回来要看见井甘先吃了,肯定会闹起来,到时她这个送饭的如何自处……
寄人篱下就是这般难做。
“吃饭都不积极,还要人上杆子去请,他是有多大功劳!”
果然,井甘有些怒了。
井甘脾气并不算好,在这个孝悌严明的时空,子议父是为大不孝,若被人听到是被戳脊梁骨的,但她并不在意这些。
愚孝在她这儿早已是应该被摒弃的糟粕。
前世时井甘虽自小在老人身边长大,但她爷爷奶奶从不对她进行思想绑架,一直教育她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思想想法,敢于提出质疑和批判。
在这种自由教育下长大的井甘,最受不了的就是井家人的奴役思想。
井长富就是这个家的奴隶主,其余人都是被他操控的奴隶。
井甘看香巧缩肩敛眉的模样,知道她处境为难,也不再为难她,缓和了语气道,“我肚子都要饿痛了,你帮我端来吧,他要敢发火就让他来打我好了!”
香巧知道如今这个家都是靠井甘撑着,若没有井甘,这一家人还在乡间茅草屋里为一日三餐发愁,就算井长富生气,想来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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