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还像出门时那样躺在床上看书,屋内光线已经暗了,便在床头点了一盏油灯,却已经不怎么明亮。
井甘见她进来,抬眼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耳朵里的感应器能够感应天地万物,自然变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在她耳里被放大。
孙小娟出门前她感知到空气湿度的变化,听到蚂蚁悉悉索索搬家的声音,便知道要下雨了。
这些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微变化,通过感应器却能清晰感知,也因此她的世界变得更加吵闹,所以晚上睡觉以及看书的时候她都会把耳塞取下来,放进图书馆里。
孙小娟看着女儿就着昏暗的灯光专注地看着书,心里满满的安心感,欢喜地把办的事说了。
她找了一个手艺出色的铁器工匠,把工具图给他看了,商量好三天后去取货,共花了五百文。
她给铁匠看的工具图当然是誊抄过的,让井娇娇手绘的。
井甘拿出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拿给人看。
孙小娟边说着边把定制工具的花销记录在账本上,以后铺子开起来,所有进账出账都要记录的明明白白,做生意最忌讳糊里糊涂。
“白面、牛奶、鸡蛋、黄油、白糖、水果……”
孙小娟边念叨着做甜品所需的材料,边看着井甘写的开店计划,“明天我就开始去收鸡蛋,材料一定要备足,还有那个白糖……”
孙小娟为难了。
“你真不打算做出来卖吗,那可是暴利。”
每每看到灶房里那一罐罐如雪般的白糖,孙小娟就忍不住咽口水。
如今世面上的糖都是黑乎乎有杂质的红糖、黑糖,女儿做出来的白糖洁白如雪,毫无杂质,而且甜度极佳,更重要的是方法十分简单,若是拿出去卖铁定会赚的手软。
面前摆着这么简单暴利的生意不做,孙小娟有些不懂为什么。
黄泥水淋糖法是井甘在书上看到的,方法确实简单且暴利,但她心中另有盘算。
她是个对钱没有太大执念的人,前世虽然父母早亡,但爷爷奶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富裕,所以她从没在钱上受过苦,加之她生来智商极高,爷爷奶奶一心培养她,更没让她在生活琐事上费过心,一心扑在数学研究上。
直到穿越到井家后,井家的贫穷让她痛苦,这也是她第一次体验到缺钱的窘迫和悲凉,因此才想出甜品的生意想让井家富起来,至少吃穿不愁,让弟妹都能读得起书。
她信奉的是钱够花就行,更何况在这尊卑有别的时代,即便是有滔天的富贵,贵族的一句话便可剥夺你的所有,让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所以在决定做生意之前,她就打定主意,只做安稳的生意。
白糖的生意是暴利,也是‘暴.戾’,巨大的财富自然会引人注目,招来危险,而他们家根本保不住这个生意。
既然保不住,何必让它出现在市面上,拱手相让给别人?不如藏着掖着自己使用。
她们的甜品铺子可一点也离不开白糖,自产自用,最是安全妥当。
“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行。要有我们招惹不起的人眼红,逼我们交出白糖制作方法,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孙小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听井甘又道,“若交了,对方会不会为了独占技术杀人灭口?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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