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他的笑容是阳光的、干净的,看不见虚假或者疲累。
许久不见,肖兰快要记不清了。
就当普通朋友那么相处吧,虽然最终会变成一个躺在好友列表里的人,永远不会点开对话框。
肖兰久久没有回复,直到他又发来一条微信:“你的手好些了吗?天气渐凉,要注意保暖。”
关心的话总是让人心里温暖,这次她立刻回复:“一切都好,谢谢关心。”
客气又疏离。
那边沉默了很久,肖兰盯着对话框,直到手机自动黑屏,她才惊醒一样放下。
手机才刚挨着桌子,屏幕亮起来,李屿年又回复了。
她拿起来看。“我们已经正式开拍三个星期了,估计再有四个星期,差不多就杀青了。你的钥匙还在我这儿,等我回去,咱们约个时间,我把钥匙还给你吧。”
肖兰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她知道要决心要割舍,就应该不让任何希望的种子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拒绝的话总是难以说出口。
幸好不用面对面,在手机上敲字还是容易多了。
她快速打出一行字来:“不必了,钥匙你处理就好。”
按下发送键,肖兰立刻将手机丢到桌子上,多拿一秒都觉得心里发堵。
她起身拿起水杯,走到阳台上。
起风了,银杏叶纷纷扬扬从树梢坠落,地面细细密密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一样,华美绚丽,踩上去沙沙作响。
李屿年终于没有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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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许久不见的陈老师来到实验室,坐在肖兰对面叙旧。
其实也没有什么旧可叙。
她大三的时候,陈正观是她生物学实验课的“代课讲师”。那个时候他是本院的博士生,这种基础课程,教授一般都会让自己带的博士或者硕士研究生代上。
陈老师现在已经不是代课讲师了,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副教授。说起来她和陈副教授并没有太多交集。
肖兰态度敷衍,陈正观也自觉无趣,起身告辞离开。
走出大门后,他又折返回来,定定地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肖兰只好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是老严,听说他要回来了。你们俩…还有联系吗?”
肖兰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正观说的老严,是严向今。
严向今要回来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也要来跟她“叙旧”吗???
那真是大可不必。
她的观念里,前男友连陌生人都不如,她怎么可能还跟他有联系呢?
再说,当时也是多种客观因素堆加,两人也勉强算是和平友好分的手,说好不再互相叨扰的,这才几年呐,就派老友到她面前当面提他。
打量她不知道是他让陈正观来的吗?
不气不气。
肖兰告诉自己,不值得生气。
她抬头看着陈正观,扯出一个假笑:“陈老师,过去的人就不必再提了。”
陈正观吃了个闭门羹。“明白了,今天…打扰了,我这就告辞,回见!”
说完快步离开。
肖兰将这件事很快抛到脑后,毕竟每天要思考的问题那么多,谁还能把不相干的人放心上呢。
新课题迟迟没有进展,实验数据一直在一个奇怪的圈子里打转,怎么调整参数都不对。
然而还真能有更悲催的事情。
这天早上,肖兰突然觉得嗓子痒,她只当是天气干燥的原因,没有在意。
下午在实验室,她觉得越坐越冷,一切东西都变得冰冰凉凉起来,连木质桌椅都冷得像冰块一样。
她脑袋铅一样沉,一阵战栗从指间弥漫全身,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感冒了。
俊瑞一进实验室就看见肖兰脸色潮红地收拾东西,他放下手中的书。
“怎么了师姐?发烧了?”
肖兰嗓子痛,艰难地“嗯”一声。
俊瑞闻言,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来,“我正好要去找临床的小伙伴,师姐,干脆采个末梢血吧,让他们稍带手验一下!”
也不等肖兰拒绝,他迅速戴好口罩,准备好采血器、采血管,又戴上手套,做好手消后,用镊子夹出消毒棉球。
肖兰认命地伸出左手无名指,看着俊瑞给自己消毒,放上采血器,“咔嚓”一声,指腹冒出一滴圆润的血珠来。
俊瑞将末梢血收集到采血管,对肖兰说:“师姐,结果一出来,我就发微信告诉你哈。他们估计得高兴疯,平时都是互相扎手指的。”
肖兰苦笑道:“扎都扎了,你多采几管吧,回头让他们请我喝奶茶。”
俊瑞顿时喜上眉梢,高兴地说:“师姐真是救苦救难的真女神啊,我估计他们要给您塑个像,天天供奶茶!”
采完血,俊瑞送肖兰下楼,叮嘱道:“师姐路上小心,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立马微信你!”
肖兰回头招招手,示意他停步,转身向楼道走去。
一会儿去小区对面那家粥铺买点粥吧,肖兰计划着。
她其实并没有食欲,不过,既然感冒了,还是要对自己好点,买碗粥回去,喝完睡上一觉,希望明天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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